说完脸上又变回了先前的模样，目光凛如霜雪，不近人。

    兰姑从他的神中看不来他对她到一丝一毫的抱歉，但兰姑也不是小气吧啦的人，也没有太在意。将衣服放在他旁，“霍公若觉得死人穿过的衣服晦气，也可以不穿。”

    霍钰从那平淡的语气中捕捉到她的不悦，他没有反驳她的话，只回了句，“多谢。”

    兰姑不明白他是拒绝还是接受，但看他神，应该是没有嫌弃的意思，可是他一动也不动，也没有伸手去拿衣服。兰姑愣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他大概使不上力气，想了，又拿起衣服，虽然难为，但兰姑实在不愿意和一个着上半的陌生男人在这谈，“我帮你穿上吧。”说着动作脆利落地将衣服在他上。

    霍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奈何使不上力推拒不得，只能由得她了。

    为了扫除心中的尴尬，兰姑主动开：“霍公，你家住在哪里？我们这里是村，如果你家离我们这里近的话，我可以帮你去通知你的家人过来接你。”兰姑其实不愿意收留他，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家里又没了男人，虽然之前村里的一些人她不安本分，偷养汉，可那都是谣言，假的。而今他一个大活人住在她这里，若被人知，她就算黄河也洗不清了。兰姑当时善心大发救了他，可一想到自己今后的境，她又是后悔又是担忧，不得赶把他送走。

    霍钰自然听了兰姑话里的意思，他沉默来，视线移向窗外，越过院，看向远的房舍，神晦暗难明。

    半晌，他视线一垂，声音几不可闻地说：“我没有家人。”

    他的声音似乎有悲伤的绪，让兰姑不禁心生，她想到了她爹和弟弟，她倒是有家人，可是有和没有本没差。

    男人忽然咳了几，脸瞬间苍白了几分，他转看向她，淡淡：“姑娘若觉得我是个负担，便等到天黑后把我送村去，任由我自生自灭便是。”

    他忽然换了称呼，又说得好像她要把抛弃一样，兰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兰姑对上他茫然的目光，忽然觉得他有可怜，他没有家人又受了如此重伤，若任由他自生自灭，只怕真会死。

    兰姑是个很容易心的人，本来还想着赶把人走的，这会儿又犹豫起来。“我没嫌你是负担，只是……”兰姑顿了，没往说，而是抿了抿，改：“你既然不肯去看大夫，我待会儿去镇上给你带药，你背上的伤已经溃烂，不治好的话会死人的。”兰姑决定先找大夫给他瞧瞧伤势再说。这人不止背上的伤严重，可能也了什么病，否则不会连站都站不起来。她们母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很艰难，再照顾一个受伤的病人，还要给他医药费，兰姑只觉得十分为难，正觉心烦意，忽听男人说：

    “姑娘，麻烦你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听着那一声姑娘，兰姑只觉得有些脸红，她一个寡妇可当不起姑娘这称呼，但兰姑想他可能不愿意直呼她的名字，又实在不知该叫她什么了，所以才这么叫，兰姑也懒得纠正他了，不过一个称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