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成这地步？霍钰恼自己莫名其妙，而后转了屋。

    兰姑烧上火开始煮饭，又去菜圃里摘了把菜。今日兰姑没有买别的菜，厨房里也没有存货，今晚只能吃青菜。她浑上就只剩一百文，明日要是拿不回钱，她们接来的一段日得勒腰带过活。不过她该庆幸她今日才刚给吴氏叫绣品，早一那一百文都要给李天宝偷去。

    自从霍钰的手好了以后，他们三人就同桌吃饭了。兰姑是个说话的人，以往吃饭时，兰姑会找话和他说，霍钰吃饭时不喜说话，但也会合她说上一两句话。今日饭桌上，兰姑异常的沉默。看崽崽吃得慢，她拿起崽崽的饭碗喂给他吃，三两就喂完了。等霍钰吃完，便收拾碗筷拿去洗。霍钰注意到她只吃了小半碗饭，一菜都没碰。

    这会儿晚霞还未完全散尽，院中还有光线。霍钰靠坐在床上，他这方向刚好能看兰姑在井边洗碗筷。听着那碗筷碰撞发来的声音，霍钰心中隐隐升起一烦躁，但又说不清楚因何而烦躁。

    兰姑洗了碗筷，又抬给崽崽洗澡……所有的事都和平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很沉默，一直沉默。尽崽崽总是说个不同，他还是莫名地觉得太过安静了。

    自兰姑回来，直到夜睡那一刻，他们两人还没有说上一句话。霍钰早已习惯她主动和他说话，一旦她变得沉默，似乎不适应的只有他。

    夜，霍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难以眠，心莫名地在躁动。他耳力极好，隔着墙听到女人隐隐的泣声，这令他心愈发复杂烦躁。这一夜，霍钰几乎一宿未睡。

    次日天才刚蒙蒙亮，兰姑就起来煮好了早饭。把菜炒好放一半在锅里着。她自己并不吃，喂完崽崽就带着他了门，往娘家的方向而去。

    霍钰屋的窗开了半扇，晨曦照在井上时，林卫悄然无息地现在霍钰的屋中。

    霍钰正靠坐在椅上假寐，刀刻般的眉拧着，听闻脚步声，他缓缓睁开。

    “爷。”林卫躬行礼，一抬眸看到他神疲惫，双底有一团青黑，大概昨夜没睡好，林卫也不敢多问，向他复命：“爷，你吩咐属办的事，属已经办妥了。”

    霍钰微颔首，神淡淡，对此事似乎已经不再关心。他的眉宇间始终笼着一层会散不去的霾。

    林卫等了片刻，不见霍钰有任何吩咐，

    想了想，开：“爷有其他吩咐？”他今日本来就要来想他复命的，但他来时看到窗只开了一扇，所以霍钰应该是有事要找他。

    霍钰沉默地看了他片刻，忽然问：“你上可还有银？”霍钰上除了那块玉，再没有别的值钱东西，那块玉不能给兰姑知晓，也不能再当一次，免得他的行踪被人发现。

    林卫怔了怔，才问：“爷要多少？”

    霍钰：“一百两。”

    林卫脸上为难之，“属几乎全的家当都用来赎爷的玉了，如今属上还不到二十两银。”林卫小心翼翼地问：“爷要么？”事实上，要把这二十两银都给他，林卫饭都要吃不上了。

    霍钰闻言沉默地思索良久，最终轻叹一声，“罢了，你自己留着吧。”

    霍钰并不认为兰姑还能要回那一百两银，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霍钰有些自责，才想要补偿她。只是纵使有一百两，他又以什么理由把银给她？到时只会引起她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