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问：“您是为元娘之事来的？”

    常老夫人闻言，冷笑：“好你个李氏，如今倒是光明磊落，不与老装疯卖傻了？你亲自瞧着元娘被你那宝贵疙瘩罚跪，当当着婢的面被掌嘴也不拦着？堂堂世家贵女，副相千金遭当掌嘴，哪些胆敢掌嘴她的婢？一个个给我拖去打死！一个不留！”

    李氏闻言看了窗外珑月院落的方向，声音柔和的有几分轻飘飘的，似云雾飘散在空中。

    “时辰也晚了，不如母亲先回去，等晚上常岱来，我亲自与他说清楚。”

    李氏生温和，有事儿也不愿朝着老人发作。

    常老夫人却不肯如此轻易离去，想命人将珑月叫来，李氏闻言不由得冷冷：“母亲，菡萏才睡，您还是别扰了她。”

    常老夫人一双浑浊的也不禁仔细端量着李氏，便是李鸾也有几分惊愕，不想她往日柔顺从不忤逆老夫人的婆母今日竟如此？

    这可当真是当真是

    李氏话音方落，只听廊已经传来脚步声。

    常岱才一回府，连官袍都未曾换，听闻此事匆匆而来。

    他量瘦，脊背直，倒是不像四十有余的男型，其实若是不留胡须，常岱倒是生的与年轻时候差别不大。

    他年轻时生的俊朗白皙，总被同僚打趣成日傅粉，后来随着常岱官位越越，便也不苟言笑威严起来，倒是少了许多年轻时的模样。

    常岱一来便眉心蹙，冷肃着一张脸，冲着李氏：“不必等晚上了，有什么话现在就说，正好我也要来找她！”

    李氏还未曾开，反倒是常老夫人拐杖狠狠一跺地面，“老大？你也听见你这媳妇儿对我如何态度了？且瞧瞧她如今成了什么模样？都是你的亲闺女，一个反了天要去如此作践另一个！元娘什么你不懂？对弟妹再是温和不过，就她偏偏觉得我的元娘碍了她位置？自她一回府邸，常府成日犬不宁不得一日安息！”

    常老夫人语罢，续而又狠狠盯着李氏：“你这个母亲的倒是好得很，不罚她便罢了，反倒是听说你藏着掖着？还派人去元娘院里拦着不准元娘告诉我？好你个李氏，不是自己肚里生来的姑娘就如此作践？”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纵然对常令婉彻底冷了心，李氏听此不由得心中发寒。

    猜到常令婉是如何与老夫人说的了。

    李氏本想着叫此事大事化小，叫令婉吃了亏也不冤枉她，叫她日后也不敢来招惹菡萏，日后叫二人远着些，不再叫自己的菡萏受委屈

    可如今看来，果真不是自己生的，如何也养不熟，且那孩只怕手段多着呢。

    便是连常岱也心不由得反起来。

    他脸，低声朝常老夫人：“母亲一大把年纪的，为了这等小事别成日跑来跑去，此事我自会理，您便先回去歇息罢。”

    常岱转吩咐婢女：“去将六姑娘请来，我来亲自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