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年后，郑毅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对苏秀的并不只是青梅竹间单纯的兄妹，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2003年新旧替之夜的零，烟火璀璨、鞭炮齐鸣，少女坐在江边的石墩上，冲他笑着说“生日快乐”时的画面。

    他们说好，以后她都会给他过生日，会每年除夕来江边看烟火，会第一时间送上“生日快乐”的祝福……

    但这些约定，却在半年后被另一个“约定”给摧毁得所剩无几。

    原本亲密的青梅竹逐渐变得疏离，两条线在相会后，各自奔向了不再汇合的远方。

    郑毅也曾想过将两人的关系就此定格在“儿时玩伴”这层好的回忆上，如果那一晚他们没有发生关系的话……

    今年他又在除夕夜来到江边，椿城的烟禁令早已从当年的限时燃放变为了全城禁燃，烟秀早已被灯光秀给替代，而苏秀也早已忘了当年说要陪他一起看烟过生日的约定。

    郑毅坐在银白玛莎拉总裁里，看着窗外耀闪烁的光束，习惯地从大衣袋里摸香糖盒，倒两粒中。

    薄荷的清凉刚肺中，恍惚间，他看到一抹瘦削的影现在前方的江滩上。

    郑毅带着惊喜夺门而，椿城冬天寒的冷空气刮扯着他的脸，也阻挡不了他心翻涌的澎湃。

    可当他逐渐走近，看清那所谓人影不过是被江风起来的垃圾袋时，刚涌上来的炙瞬间被浇灭。

    郑毅不由得失笑。

    他在期待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可能还记得……

    转缓缓朝停车方向走去，寒风都在呼呼嘲笑着他，将他哈的白气悉数散。

    一刺耳的急刹车声划破夜空，“嘭”的一声响，银白的玛莎拉被从后面疾驰而来的suv给撞飞了去，瞬间变成了一团明亮的火球。

    这一切就发生在郑毅面前，不到五米距离。

    若不是之前了车，他恐怕也跟着成了那团火里的一份燃料。

    警察、消防和急救来得很快，肇事车主被送往附近医院抢救，郑毅作为第一目击者兼受害车辆车主合警方了调查。

    这里人稀少，车祸没有波及到他人，从地面痕迹确认郑毅的车没有违停，肇事车全责。

    大过年的遇到这事，警察也很开明，当场速速询问完便许可郑毅回家。

    幸得在车时手机被郑毅攥在手里，不然“肃正集团董事被警车带走”的标题党新闻就要刷上搜了。

    滴滴很快赶到，郑毅上车后让司机开慢，他沿途看看是否有还在开门的商店。

    他之前买的糕、束以及庆贺用的手拉礼……都随着他的玛莎拉一起变成了碳灰。

    大年初一的午夜，又逢疫风声，街两旁一片寂静，行驶了几公里才看到有一家守夜的街边小门面在营业。

    一边是烧烤夜啤酒，另一边是便利店，郑毅去逛了逛，来时只拿了一包红手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