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禧帝却是笑了：“一个突然被抓来和男人成亲的人，心里哪可能对朕没有怨怼，朕难不成还真指望他能成什么事？他怎么样并不多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一桩婚事横在前，太便攀不上正经姻亲。

    “如若东后院一直空虚，保不齐就有那心大的想铤而走险。况且，旁人先不说，若是薛家再送一个女儿回来，朕可没甚理由能阻止。一旦太正经娶妃，诞皇室嫡孙……

    “别看朝中那些臣现在都躲着太走，可朕若是轻言废立，元门外立时就能跪满一片人，甚至还会有几个真撞死在金殿上！更别说还有那些地方上的官，奏书能把朕的案几都埋了！”

    嘉禧帝说着说着都真冒火，便是当了十几年皇帝，权柄日重，他依旧无法事事如愿。无故废太，这废的不是太，而是祖宗成法。

    就算不提一废太薛家必反，光是张家那边就无法待。太是当年太皇太后亲定，张家后还站着天学，文人的笔杆，那可足以积毁销骨。

    孙宦官手加重了力，仿佛没听嘉禧帝的怒意，只真心恭维：“陛看得远，是老愚钝，没参透陛意。”

    他又说了些好听话，慢慢安抚好嘉禧帝，才转而问：“那国师提让太婚后迁居，陛可要同意？这婚事的章程……”

    嘉禧帝睁瞥了他一。

    孙宦官笑着解释：“太婚事虽由礼和东办，可侍省这边也得合一二。如若太迁居，封王赐府的例，里也得不少东西。”

    嘉禧帝又闭上，轻哼一声：“先让政事堂议着，等拖过纳吉没事，自然没必要迁什么居。”

    “陛圣明。”孙宦官静了片刻，又有些担忧地续，“国师一脉辅佐两朝，先前只过两句谶语。一是前朝中兴，一是祖当立，都应了。老担心这次……”

    嘉禧帝这次却是没恼，反而笑容：“那些听听也就罢了，不必当真。前朝中兴是推了个当时皇室五服以外的旁支上去，祖更是直接改朝换代，没那样的谶语，怎好行事。

    “至于这回……朕自登基以来，的确对国师疏于照拂，他想博取朕的关注也不稀奇。今日特意来提一句，不过是再次提醒朕而已。届时真没事，还能说自己了法，再表一次功。”

    孙宦官再次恭维：“还是陛明，一便看透人心。”

    嘉禧帝得意地笑笑：“不过他既来了，朕也不能无视。一会儿你去传个话，往后给应玄观的一应份例都加一倍。”

    孙宦官低声应着是，又夸了一番嘉禧帝仁德，直捧得皇帝喜笑颜开。

    谢煐被耽误了时候，回到东便立刻带着三名心腹去张峤安排之密见恩师怀伤居士。

    怀伤听三人详细讲完，尤其是谢煐补充的一段，抚着须：“国师一脉向来只卜吉凶，不问世事，此次该是被张公打动，方面相助。”

    薛明芳撇撇嘴：“他卜的谶语被人那般瞎解释，成了被利用的工，估计心里也憋着气。”

    张峤：“城防务归属南衙禁军，近年天已经渐渐换齐了他的人。虽东防卫自成一，可卡着城门这一关，总是危险。如今既然国师面，哪怕殿只是迁到永乐坊，都可大大降低禁军的掣肘，行事起来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