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敌

    扑嗵两声, 两“尸”被兵士从船舷扔江。那是艘小船，船舷没多，的动静也就没多大。

    江面依旧, 仿佛无事发生。

    好一会儿后，游十几丈外冒两个人，没敢浮太久，转瞬便又沉去。之后两颗脑袋忽隐忽现，慢慢向江岸靠近，最终钻岸边一片芦苇中。

    不过, 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清晰地落薛元承的中。他站在大船的甲板上，举着单筒望远镜在芦苇当中扫视, 可惜芦苇丛太密，看不丝毫动静, 他才遗憾地将望远镜收回固定在腰间的木筒里。

    薛元承侧过, 看向旁边同样在关注江面的谢煐：“为何要放两个人去给白泊报信？如此一来, 白泊不就知你们已经知晓他的真实份。”

    谢煐还望着远方, 手指在腰间的平安扣玉佩上磨挲：“无妨, 白泊应当已经有所怀疑, 此番只是让他确认罢了。待他收到后续战报，他也会知，碍于三郎与他的关系, 我们不会以此发难。

    “放人去, 是我想看看他的反应……三郎和我都认为，以白泊那谨慎却大胆的, 他要真对封家后人忠心耿耿, 不会将他效忠的主公留在他掌控不了的地方。”

    薛元承“嘶”一声：“所以那边船舱里那个, 只是个替？”

    “倒也未必就是假的……”但谢煐没将话说完, 中途话锋一转，“白泊一直想暗杀我和三郎，可这次我们到了江南，却未遭遇过一次危险。我总隐隐觉到，白泊是有意让我来对付伏龙教。”

    谢煐微眯，边思索边：“他若真想保伏龙教，当初在朝堂上就该持动用更近的淮南东路师。可他不仅没反对您提兵北上，也没有阻止我来江南，甚至没有限制我的行动。”

    而一旦谢煐能在江南自由行动，薛元承的行动灵活也会跟着大幅提。

    薛元承只守着两浙，那是他考虑朝堂关系。但他要真往江南东路用兵，旁人除了斥责两句好大喜功，也挑不什么错来。何况有谢煐在，他还能占一个“守护储君”的大义名份。

    此次将伏龙教一网打尽的江上夜战，对外的借便是“送太去往淮南西路时，更好撞上叛军过江”。

    但实际上，白殊和谢煐一开始分析伏龙教的退路，就锁定了江南东路与淮南东路相接的这短短一段江面。薛元承也早早在这一段域布雷，只要伏龙教没在战事刚起时撤离，就总能抓到他们。

    薛元承将谢煐送到临余之后，便亲自守在两浙与江南东的接江段上。那晚斥候的消息一到，他便立刻向西发，正堵住撞上雷群的伏龙教船队。

    然而，这一切竟会是白泊所期待的？

    薛元承蹙起眉：“说白泊既有心改天换日，最好是能和伏龙教里应外合，可惜伏龙教脱离他控制。如今他设计断尾……是否代表他准备要动手了？”

    谢煐：“估计快了。但在那之前，他得除掉我。毕竟京里还有我的三千东卫，而且有我这个声望的正统在，他也难以压制全官员。”

    薛元承：“猜得到他准备怎么对付你吗？”

    谢煐：“去年底，他用女儿之死换得发谢琢。我们猜，后手就是专为我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