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

    杨大哥也摊手在她面前，不满二十的人，掌心磨的都是茧，指节大，指腹和手背有一两条颜浅不一的疤痕。

    两声音先后响起，随着后一句话传来的还有木门的吱呀声，门后大的男人抱着臂，“夜里不睡觉跑去堰里偷鱼了？”

    绿豆和红豆在山脚的开荒地里，不远就是油菜地和麦地，麦青绿，油菜打着黄的苞，空气中飘的就是香和青麦香。

    从东往西撩了一路的狗叫，了村三个人才敢说话，最先去了西堰，杨柳要求的在堰坡上砸七个。

    “不怕，夜里没人。”杨柳踢踢踏踏走在后面，说起了闲话：“鱼喜光，每当有月亮的晚上，里的鱼就会，这时候要是撒个网，一网就是一兜。”

    晚上山里又没人，有什么吓人的，杨柳最不害怕的就是晚上了。

    都是男人，老仆也年轻过，他最是知小的年纪有个貌的姑娘在前晃会啥事，他担心程石把持不住害了人家姑娘。

    豆荚还是脆的，到家后倒麻袋里拿着槌槌，杨柳洗了手先喝了再端一碗给她大哥送去，“哥，晚上我们兄妹三个山逮兔去不去？”

    午后的豆荚很是戳手，摘豆荚最合宜的时候是在早上日还没来，但杨柳为了有个名目溜家门，她着说不怕戳。

    “你是我看着大的，你这么说我就信你。”老仆年轻时也是镖队里走南闯北的，十来年前被山匪砍伤了，伤好后别说押镖，就是骑都疼。再加上妻儿相继离世，他也没了神气，就来乡给小看守宅了。所以他在程石面前说话也随意，担了辈的份。

    “我这就给我娘写信。”程石往檐凉的地方走，“坤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轻浮了她。”

才背着手来，看这小满面红光，不由叮嘱：“你小可别了浑事，柳丫虽是乡姑娘，事大胆了，但也是个心思透亮的好丫。你主意定了就给家里人捎个信，是好是歹要有个说。”

    剩的绳索都砸在了草密的地方，杨家兄弟俩绝不提之前说的要山，回去的路上一响动都吓得两人抖三抖。

    “庄稼一忙就是一年，一年又一年，也只能填饱肚养活孩。”

    “，你不怕？”

    “哥，你有没有听见？好怪的声音！里也有声音！”杨小弟第一次夜里山，一声鸟叫都惊得他往人上。

    “雨了好，再不雨田里的都要晒了。”

    晚上十一多还有一更

    作者有话说：

    “我算偷吗？”

    迎面飞来一大团蚊虫，扑的人闭了抿住嘴。蜻蜓低飞，鸟雀争相回巢，杨柳看向沉在昏暗里的青山，低声说：“要雨了。”

    “累呀累呀。”杨柳伸两只手，手指上有红也有划伤，她抱怨：“都是豆荚壳戳的。”

    到了傍晚杨大哥过来提筐，见她上的都蔫了她还脚步轻快，蹦起来摸蜻蜓，解了围裙去扑蛾，田埂上有个也要折个青枝去一。

    她招来杨小弟，兄妹三个蹲在门外嘀嘀咕咕好一阵，另外两个勉答应。

    “你怎么知？”

    白天农活累人，晚上杨老汉一躺床上就起了呼噜，估摸着杨母也睡熟了，两间厢房轻轻吱呀了两声，兄妹三个轻手轻脚拿了放在门后的砍刀和麻绳了门。

    杨柳扯袖侧了脸上的汗，把围裙兜着的豆荚倒筐里，直起腰捶了捶背，缓了气掐了两朵油菜别在乌黑的辫上，又兴兴去拽豆荚。

    “你？”杨大哥摇，“天黑了山里很吓人，就是去我也不带你，爹娘绝对不会答应。”

    “山里的是鸟叫，里的是鱼。”杨柳看着月光的面很是平静，她拽了草缠在手上最后又扔里。

    站在里和站在岸上看到的风光大为不同，真的是死过才知活着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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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半天的活儿你都不累？我都想洗个澡倒床上不起来了。”他想了想，这半个来月她什么都特别有劲儿，脚倒腾的快，从睁到闭都叽叽喳喳兴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