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里转了五天, 从楼广街到小巷小，他带她走过没有她时他走过的地方，躲着姜霸王偷溜来时藏的边边角角, 回味小时候吃的甜酒酿、蒸汤圆、老巷里的桂糕、琼林县有名的烤烧鹅，游逛年关时最闹的坊, 天黑时乔装打扮去坐画舫听名唱曲。

    小两背着辈百无禁忌, 一个好奇心，一个毫无规矩，吃喝玩乐皆是一拍即合, 像是一阵风，想到什么说走就走, 程石不会担心杨柳说扫兴的话，杨柳相信程石带她去的都是有意思的地方, 会有好玩的事、好吃的东西。

    一连五天，夫妻俩除了晚上回来睡觉，也就小年那天晌午陪家里人吃了顿饭，其他时候都看不见人。

    腊八这天武馆也关门准备过年了, 姜霸王闲来在隔娘家跟两个嫂唠家常, 说起家里的小两, 她庆幸：“得亏这是儿跟儿媳妇, 但凡是俩儿，我能一夜气白。”

    “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人还没门声先传了来，程石捧了一捆梅枝来，“我们都不在家，哪里又惹到你了？”

    “这是跑哪儿去了？快来和和。”姜大舅母起, 问杨柳冷不冷, “你婆婆就是刀嘴, 她是想你们陪陪她，就是不肯说和话，从她嘴里蹦来的话得想冰碴。”

    “我可没这个意思，别歪解我的话。”姜霸王端起茶杯掩饰面上的不自在。

    “接来我们就不去了。”杨柳脱了披风给丫鬟，她脚上的鞋有泥，就没往里走，说：“我们去了城外的梅庄，正巧碰到梅树剪枝，我们选了好的带了回来，给几个妹妹玩。”

    “还是当小的占便宜，哥哥嫂嫂都惦记着她们。”姜二舅母笑言，让人去后院喊几个小妹过来。

    屋里一窝女人，程石没坐一会儿就门去找表兄说话，他走后歆莲她们快步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小尾荟儿。

    “表嫂，我们到后院去说话。”歆莲提议，有辈在一旁坐着，她们说话都不能尽兴。

    “行，你们小姊妹说悄悄话去。”姜霸王赶人，同时对儿媳妇说：“这几天咱们一家都在这边吃饭，你尽玩你的，饭好了有丫鬟去喊。”

    “哎，我晓得了。”杨柳清脆应声，了门隐约听见大舅母说：“看样你对这儿媳妇喜的。”

    拐过游廊，里面的话就听不清了，杨柳心里难掩兴，面上就带了来。

    屋檐的瓦沟垂着冰勾，歆莲踩着游廊边的围栏起来徒手打掉，她见表嫂震惊，得意地晃，“我是练过武的，我们家的妹都练过，蹦起来手探屋檐都是小意思。”

    “你们都会武？跟男人们练的招式都一样？”杨柳跟小表妹嘀咕：“阿石说你们姑母提过过年要教我两招，但我来这么久了她没提，我怕疼也没敢问。你们最开始练的时候疼不疼？”

    穿过走廊就是垂门，垂门右手边是一条羊小，垂门是姜大舅一家住的院落，走羊小过去是姜二舅家的院。

    歆莲引着人走上羊小，二院和三院中间辟了个不大的空地，她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