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吴老，他焦虑地又挨了半个月才骑回县里。

    半年后，琼林县迎来新县令，程石也拎着包袱牵，他沉默地骑镇，对他娘说：“回去吧，别送了，我以后得空回来。”

    背上的妇人没说话，她抿着，面上带着郁气，良久才声：“你爹就你一个儿，你若是不成亲，你程家就绝后了。”

    “王朝都有倾覆的，一个寻常人家绝后又有什么影响。”程石攥了缰绳，劝他娘想开些，“我救了一个妇人，却害了一个姑娘，连带也害了一个家，家破人亡不为过，这是我这辈的债，背着这个债我没法安稳生活。”

    “我看武馆里有不少人倾慕你，你年纪也不算大，不如再生……哎呦！”

    “。”姜母狠狠甩他一鞭，“不想让老娘你，你也少我。”

    “得嘞，我走了。”程石“驾”了一声，扬起鞭说：“得空我回来看你。”

    回到镇上，他先去店铺林立的街巷转了圈，吴家饭庄换了新的牌匾，还是菜的，却易了主。

    程石有半年没回来了，正值隆冬时节，寒风凛冽他却一轻松，他拐了个弯想去跟杨大叔的大女儿说一声她娘和兄弟翻过年就回来了，还没走近先听到了哀乐。

    胡家的大门上挂了白的灯笼，走近了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声，正琢磨着，他看见见过几面的男人抱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孩来。

    “可怜啊，才七八个月大就没了娘。”

    “大嫂，这家的女主人……没了？”程石迟疑地打听，见妇人疑惑，他糊：“我是杨家庄的，是…是姓杨的女婿。”

    “噢，本家的女婿啊，是你们族里的姑娘没了，也是想不开。”揣着手的妇人摇，她悄摸摸地说：“今年夏天她爹跟她妹都没了，据说是吴德发害的，吴德发又是胡大庆介绍去的，她心里就过不去那个坎，她娘跟兄弟也一夜之间搬了家，她日日哭夜夜哭，可不就哭坏了。”

    瞅着披麻孝的小小来，她摇，“傻呦，她是不用哭了，就是可怜了孩，她没掉完的泪俩孩要帮她掉。”

    “柳儿醒醒，小柳快醒醒。”

    杨柳模糊的听到喊她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的是一抹黑影，说话的声音很耳熟。

    “是被打雷吓着了还是噩梦了？”程石脱了鞋盘坐床上，见她睁把她抱怀里。

    “我噩梦了？”杨柳觉脸上冰凉凉的，摸了一把，满手的泪。

    “我来就听到你在哭，了什么梦？”程石轻轻给她拍背，问她要不要喝。

    杨柳朝外看了一，雨来了，风也停了，外面天大亮，窗外的桂树被雨冲刷的翠绿。

    “我要回家，我想我爹娘了。”说了这句话她又想哭，泪大颗大颗往掉，“我想我爹娘了呜呜呜……”

    “多大了，了噩梦还找爹娘。”程石笑话她，拿了鞋给她穿上，“晌午了，吃了饭再过去？”

    杨柳摇。

    “行，我现在带你去。”他取了蓑衣给她披上，斗笠也上。

    走雨里，杨柳把手从蓑衣里伸了来，带着哭腔问：“这是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