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你们也回去歇着，码生就不用你们，让他们男的来。”姜霸王说。

    “人多手快，一会儿就卸完了，耽误不了多久。”四个短工没听她的，一手提捆生秧，从车上转到西墙边，都是勤快又老实的人，地上掉的生也一个个都给捡净了才回去。

    姜霸王目送她们走远，门跟儿媳说：“堰边的橘不是快熟了？等生完，你摘些橘，让阿石再撒网鱼，给她们一人送条鱼。”这几个人活太麻利了，也老实，活那是丝毫不偷懒，她还借喝的时候看看鸟望望天，刨生的时候借着吃生歇气，这几个妇人了一天的生，一颗生都没吃。

    “好，我记了，明天送的时候就摘些橘送过去。”杨柳倒了递给婆婆，见她手撑着腰，关心：“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捶捶？”

    “不用，我活动活动就好了。”说着就拎起廊的竹竿，在院中耍起了把式。

    杨柳：……

    奇人啊！别人累了是坐歇歇或是躺睡一觉，她活累了是回来练拳脚！到底是累还是不累？

    程石从门外来听到凌厉的风声，意识往后闪了两步，震惊又无语地盯着他老娘，“你不累啊？”

    “累啊。”

    “累你不坐着歇一会儿？”程石绕过她了堂屋，在他之后，坤叔赵叔他们也走了来，拉了一天的生，上上都沾了生叶。

    一行人手也不洗脸也不，都站在廊看女霸王把竹竿舞得虎虎生风，等她收势了才往偏院走。

    躲在墙怕被误伤的几只狗看人走了，夹着尾一溜烟跑院。

    一盆豆稀饭，一箩油饼，一人一个煮，就着一钵菇炒片吃顿晚饭，又累又饿，吃饭时没人说话。

    这顿饭本就比往常吃的晚，赵叔刘叔带着赵勾拎着个勺挑着灯笼门的时候，村里还是闹的，找唤鸭的，从地里刚回来的，还有刚端上碗蹲在门外吃饭的，拍蚊声不绝于耳。

    “柳丫，你家明天还要不要帮工？”斜对面在外吃饭的妇人问。

    “要，你有空？”

    “有，地里只剩两亩生了，你八爷带着几个孩一天能完。明早你们地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就在家里。”

    杨柳应好。

    大门关上，姜霸王问：“你家亲戚？”

    “不是，她男人应该是我爷的堂姑的儿，我爷的堂姑也不是正经堂姑，算来可能已经了五服，但辈分在那儿排着。”杨柳解释，“村里就是亲戚连亲戚，囫囵来，亲戚的亲戚也是亲戚，像这，有时候就是把爷喊成叔，把侄喊成哥也没人觉得不对劲，反正也算不清。”

    ……

    隔天，程石天不亮就把鱼和给八方酒楼送去，在铺面上张贴了大字，跟左右两边的老板也打了声招呼，有客人过来让他们帮忙解释一二。

    从镇上回来他直接赶了车去地里，在地吃草，人在地里忙活，生攒够一车了就往回拉。

    等日大了，杨柳从井里提湃了大半个时辰的绿豆汤，摘了上十个微微有些酸的橘，想着可能有人饿了，又煮了咸鸭，一起装篮里送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