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朝她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你别害怕我。”杨絮抖的不成样, 牙都在打颤，人命，只要想到手上要沾人条命, 她吓得都发，“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怎么会这样？”她喃喃，她就是个农家大的姑娘, 嫁了人也是平平常常的过，连害人的心思都不曾有过，而现在竟然生害人命的念，要害的还是枕边的人, 太可怕了。

    “我不害怕你。”杨柳望着她的睛, 认真地说：“你是我, 从同一个娘胎来, 我知你是什么样的人。”

    杨絮蹲捂着脸哭，压抑着哭声，她都害怕她自己，这比得知丈夫逛窑还让她难受，她对心里的念到恐惧, “太难受了,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我不该是这样的。”

    一个相夫教的良善女人陡然要成为一个弑夫夺财的狠毒妇人，杨絮很难接受这个转变，但她知如果不这么，受委屈生冤枉气的只能是她，“都怨他，他欺我瞒我，让我活成个笑话不说，如今还要把我到这个地步，满手人血。”心里的恐惧化成怨恨，找到了发的，杨絮用袖抹泪，慢慢冷静来。

    这么一会儿，杨柳也消化了心里的震惊，顺着她的话说：“都是他咎由自取，他逛窑睡的时候没替你考虑过，说生意忙不着家的时候一再蒙骗你，你若是自怨自艾地原谅他，受气的是你自己。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自己，更何况你后还有两个小儿女，你要护着孩。”

    杨絮顺着妹妹的话想，认同地，现在睡，将来就可能在外养小的，到时候不定搞私生领回来跟她儿挣家产。

    “他活该，路上他自己走的，好好的家他不要，这都是报应。”杨絮说给自己听。

    杨柳不再言，她揪着鞭上的绳发呆，心里琢磨着这事，也在等她恢复绪。

    冬日的日没有温度，凌厉的北风没有丝毫的意，在脸上像刀割火撩，脸上的泪抹开又被，的像是结了一层米痂，稍稍动一，脸就要裂开了。杨絮把冰冷的手帕揣怀里烘，从荷包里掏一盒面脂，搓抹在脸上，站起来问妹妹：“我睛是不是哭了？”

    不仅睛，说话的声音也不对劲，杨柳拉她坐上车，“待会儿跟我回去好了，你这模样一看就是大哭过，胡大庆见了恐怕会生疑。”她是担心她，别回去见到人了绷不住，喊打喊杀没伤到别人把自己的小命没了。

    车缓缓往镇上走，赶集的人买好了东西挑着担推着车往家去，穿着厚实的小儿坐在筐里咯咯笑，大一的丫小扶着车走在地上，遇到上坡了使劲帮忙推车。杨絮透过车窗看人家父慈儿孝的模样有些怔神，听到敲木板声才回过神，“好，我跟你回去住一两天。”

    “你真决定要他的命？”杨柳重复了一遍，她要问的是这个。

    杨絮哑了声。

    等不到回应，杨柳没再问，只嘱咐说：“你别来，别把自己的命赔上了，回去了我们再商量。”

    这次杨絮轻轻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