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摘桃？我们也去？”歆莲穿过月亮门快速跑到廊，在她之后还有两个姑娘，今天都没穿罗裙，上着窄衣着宽。

    “行，待会儿吃了饭你们三个随我们一起过去。”杨柳说。

    早饭是蒸的丁莲藕包，煮的豆粥，菜是一碟腌蒜苔和咸鸭，黄橘红，边缘泛着油光，吃嘴里沙沙的。

    “阿石，你今天不去镇上是吧？”婶问，“家里没猪了，你要是不去镇上，我待会儿上山捉两只，晌午给你们炖吃？”

    “不用买猪，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吃鸭鹅的。”歆莲笑得俏，“我在家就馋这吃的，差把带回去的六只鹅宰了吃。”

    “那就天天杀宰鸭，婶你换着法。”杨柳说，“咱家旁的不多，就鸭鹅多，可劲地吃，走的时候再给你们带一车回去。”

    “好。”歆莲应得响亮。

    饭后，程石先朝村跑一趟，从老丈人家取回四蓑衣和斗笠，教会三个表妹如何穿，再让她们在绣鞋外双草鞋，一行六个人提着篮挑着筐往西去。

    面朝山行，半山腰笼罩着雾，在风的动，雾翻腾，里面似是藏着什么妖怪。

    “若是世上有仙山，大概便是这样的吧！”歆丹惊叹，在书上看到再多赞烟雨朦胧的诗词佳句，都不如这一让人惊叹。

    走到山脚，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踩着的泥走上堰埂，转时恍然发觉雨中的村庄也笼罩在烟雾里，大卷大卷的雾被风撕扯开，又在斜斜细雨里缠绕在一起，屋上空似乎有什么挡着，着厚厚的烟雾不让它落。

    “真！”三个姑娘异同声地赞叹。

    程石看一就收回视线开始摘桃，山里传来几声咕咕声，是人在林里唤。

    “也该山看看。”杨柳也听到了人声，“山里的雾气指定更，崽跑散了怕是更难找回来。”

    “找不回来就成野，等冬天找不到了还是会回到群里。”

    杨柳笑笑，知他是在说宽话，掌大的崽跑山，没母护着，大半是蛇，或是滋补了找的黄鼠狼。

    “个月再多买些崽。”她说。

    程石应好。

    桃多，上挂着细密的珠，在这细雨蒙蒙的沉天，桃红看着极是耀，又可。杨柳教三个馋嘴表妹摘到的桃了，抠破桃尖撕掉，或是掰成两半，只啃桃别吃，桃蹭到嘴上了会。

    堰坡上的桃树摘得差不多了，程石跟姜霸王挑担把桃先送回去，杨柳带着三个表妹往堰坡走，今年栽的桃树也挂了果。

    “回去了给四嫂讲，可要把她馋坏了。”歆莲乐滋滋的，“我们过来时她千叮咛万嘱咐，求姑母回去时给她带两筐桃，她也要酿果酒。”

    “她怎么没来？”杨柳问。

    “四哥之前押镖了远门，算着日这几天会回来。唉，我表哥现在多好，不走镖，妻女都在边，还折腾不错的家业。”歆莲蹲在沟边撩洗手，咂嘴说：“当镖师辛苦，镖师的妻儿也难，一年到都在等。”

    杨柳琢磨了，说：“想赚钱就没不辛苦的，只要是自己喜的，辛苦些，日也充实些。表兄和舅舅他们，还有你们姑母，没一个不喜习武的，走镖能让他们的一功夫得以施展，是有意义的。”

    “我知，我也就随一说。”歆莲舒气，摘桃时回想起表嫂的话，她转看她，斗笠的脸晒黑了，扶着桃枝的手指不算纤细，了也掩不住糙，手背上甚至还有划痕。

    “怎么了？”杨柳转过笑问：“看我看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