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是我。”

    “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木氏过来开门，“大黑不在家，爹娘跟你大哥去地里活了，家里就我跟豆儿，怕有人闯来我就把门杠上了。”

    “是该这样，住在村有些偏，这段时间来卖鸭的外村人也多，难保有揣着歪心的。”杨柳挎着两个包袱去，小声问：“豆儿睡了？”

    “睡了，每天这时候都要睡一会儿，还是你家罗婶教的，白天睡到时辰喊醒，养成习惯了夜里不闹觉。”

    “给豆儿送些冬衣和鞋袜。”杨柳把包袱放桌上，“我就不坐了，还要回去盯着，免得有卖鸭的来了家里没人。”

    pi没落座就要走，木氏也习惯了，转又送她去，跟小姑住一个村，一天能走几个来回，时间久了也不是客了，她也不怕薄待了回娘家的姑。换成大姑不成，非要拉扯几番说尽客气话。

    大门再次关上，木氏回屋解开包袱，小袄棉都没的痕迹，料好棉絮针脚细密，线都埋在布面，就是她这个亲娘亲自动针线都不到这么用心。她想豆儿是个有福气的丫，从小就不愁吃穿。

    路上的公突然嚎了一嗓，村里的其他公听见了也扯着嗓回应，就连山里隐隐都有叫传来。杨柳背着手走到家门，宰鸭的人已经在活了，发油亮的猫守在盆边上，等着吃pi鸭pi。

    “你午去地里吗？”婶从熏房来，解开巾掸烟灰，“你要是不去挖红薯就看着熏房里的火，我去地里活。”

    “行，那你过去。”杨柳捡了几片完整的银杏叶屋书签，青黄不一，不用加工就是一副彩秾郁的墨画。

    每过小半个时辰，杨柳去熏房添一次柴，分未的松木里掺一些绿意尚存的艾蒿和野枝叶，炭火覆上黑灰再撒一层陈或是晒的，苦又清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升腾至屋，熏染着松板墙，再一丝一缕的用余缓缓浸染油脂尚存的。

    蹄和车声靠近，提着一串鸭去计数的妇人冲屋里喊：“柳丫你来看看，你家好像来客了，拉的车。”

    杨柳放笔，冲面前的嫂说等一声，她大步跑门，看到充当车夫的姜威。

    “三表哥。”她喊一声，见车里的人拉开车门，她走过去说：“我猜就是你们，今天在镇上碰到我了。”

    “晌午在你家吃饭，晚上就来你家。”三表嫂车，夸张地一气，“盼星星盼月亮，我可算又过来了。”

    “来了就多住几天，就你们俩？荟儿没过来？”杨柳往车里看。

    “谈正事，没带她。”姜威卸了车，把拴银杏树上，问：“阿石呢？不在家？”

    “去犁地了，到麦的时候了。”杨柳想了想，先拆了门槛让人把木篷车拉院里，“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表哥表嫂你们自便，家里的人都地挖红薯了，我正忙着给人计数算工钱，就不招待你了。”

    “你忙，你家我熟，不让你招待。”三表嫂熟络地说，她也不屋坐，去看看晒太睡觉的猫，牵村去吃草。

    “你知她家的地在哪里？”姜威跟上去。

    “不仅知，我还地割过稻，还过生。”了村就看到在地里吃草的几匹，三表嫂松开缰绳，黑咴咴两声，撂着蹄快地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