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回溯的话，也许应该回溯到三百日誓师那一天，那一天，如果他没有听到江何在收到藤校 offer 后对教导主任说他“不稀得去”，如果他在听到那句话之后没有愤愤不平地去质疑江何的语言成绩，如果他选择事不关己地去找孟杳，如同他本该的那样，那么也许他才来得及。

    钟牧原看了看表平和的孟杳，没有将这件往事也告诉她。

    既然假设已经没有意义，就让我保留最后的面吧。你不要知，我曾经是于多么幼稚而暗的理由错过了你。

    你看，我到最后也在粉饰自己。

    所谓咎由自取。

    钟牧原拿起桌上的冰式，握了一手的。

    “都化了。”孟杳声提醒他。

    钟牧原摇摇，仰一饮而尽。

    很难喝，但应该比十三中门茶店的好喝一。那时候孟杳总是不吃晚饭，只买一杯五块钱的冰咖，其实就是半袋劣质缩兑了，再加足冰块。钟牧原看不去，威利诱着让她好好吃晚饭，说她再喝去胃炎一定比考先来。后来他自己却莫名其妙地上冰，再没喝过其他咖啡。他每次喝的时候都会想到漫炎的夏天，孟杳上课时困了躲在书堆后面，悄悄啜一这东西。

    两只睛立刻就睁开了，睫扑闪扑闪，而他照她烈要求的，轻轻掐一她的胳膊。她便彻底清醒过来，能再持半节课。

    她说这东西就是足够难喝，足够冰，所以足够提神。她说得都对。

    他大概要喝一辈的冰了。

    钟牧原走了很久，孟杳一个人坐在原位，那杯焦糖玛奇朵怎么也喝不完。

    正发愣，江何的信息发过来，[还没到家？]

    孟杳盯着屏幕怔了怔，几分钟没回，电话打了来。

    “喂？”那江何声音焦急，隐约能听见华丽的弦乐。大概婚礼乐团已经就位。

    “喂。”孟杳声。

    “到家了？怎么没回信息？”他的声音明显平静来。

    “还没有。”孟杳说，“江何，我在机场碰到钟牧原了。”

    那边明显一愣，好像没说话，又好像涩地吐了一个“嗯”的音节，孟杳没听清。

    “大学的时候……你压了我的快递吗？”

    作者的话

    林不答

    作者

    03-13

    小场面，不要慌。 给我们钟哥一个代，算是属于他的一章。

    我从来没有因为想见谁，这样披星月、迫不及待。

    江何很脆地承认，“…嗯。”只是声音忽然变得涩沙哑。

    孟杳却觉得意外了，她想了想，这样问：“谁的快递，什么时候？”

    这次他沉默了有一会儿，缓缓：“大一，我国庆节从新加坡回来，把帮你买的护肤品送过去给你。你让我顺便给你拿个快递，我取件的时候正好看见钟牧原寄给你的明信片。我把那个信封随便到了角落。”

    那是江何掩耳盗铃地想，给命运吧。如果这封信还是被孟杳收到，那就是她们的缘分，也是他的命运。

    这话他没说，但孟杳听懂了。

    他把细节记得那么清晰，而且细靡遗地讲给她听，说明他只拦了那一次。以他的格，本来也不会容忍自己四年来像一个窥伺者一样守株待兔地等着拿走钟牧原寄给她的每一件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