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我该早一步想到的，礼房有今年廪生的名单，我抄录一份给你，你就说是我荐你过去的，想必他们会给我三分薄面。”

    看来书吏的路是走不通的，许清元闭了闭睛，没有追究底，给彼此留了一线余地。

    她收抄录的名单，将心留，客气谢，书吏似乎也有不好意思，但他仍旧不敢真的应承什么。毕竟他在淮的文人圈里混，文人，不就图个名声吗？通判虽然位权重，可山皇帝远，县官永远不如现。

    许清元寄去的两封信，一封是给本地学政的，不过学政大概率会为了掩盖本地文人之间不光彩的潜规则置之不理，她也是死当活医，试一试总比不试的好。

    而另一封，是寄给宁晗的。

    在她整理时事政治材料本之时，就已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真如她推测的那样，宁晗不但会，而且会在其中大文章。

    当今皇帝不是女，在位这么久政绩也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唯有重开女科举的政策在当年引起了轩然大波。许清元不认为这位皇帝是考虑到女地位低、生存现状恶劣、男女平权等超时代的思虑才恢复女科，但能让他不顾群臣劝谏力推到底的制度，肯定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筹码或利益。

    如今现与他选女官相违背的况，他不会坐视不的，就算今年来不及，至少可以暂待明年。

    许清元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艾家三妹正坐在大堂里式发呆。

    晋晴波正好来吃午饭，她看了一圈大堂的低沉气氛，慢慢走到许清元跟前：“清元，我要去街上买一刀纸，你陪我去吧。”

    许清元知这只是个借，但还是，两人往县城最大的纸墨店走去。

    看着还算闹的街景，许清元有些心不在焉，她想着如果真要在淮呆上一年，是不是该去打份工。

    这时晋晴波开：“拒绝廪生要求的不止你一个人，不必太过愧疚。”

    “多谢安，我倒不是愧疚，只是总要为一步打算，你准备怎么办？”许清元激她的关心，正因为两人的选择相同，所以她们之间还不存在隔阂。

    晋晴波看着远方，缓缓：“我不回去。”

    “那敢好，我也准备在淮再呆一阵，不如咱们租个房一起待考。”许清元不去问她不回家的原因，只一副眉目舒展，愁云尽消的样来。

    说话间，两人到达纸墨店，店里书香四溢，书生来来往往，人居然还不少。

    她们跟掌柜的说要一刀纸，掌柜的陪笑：“真是不巧，店里纸刚卖完，两位姑娘在此稍候，我去后面仓库取一些来。”

    两人自然答应，但在等候的时候，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却如游丝一般钻两人的耳中。

    “听说了吗？那几个女考生今年又白折腾了。”一个吐字混的男声。

    “不是说人凑齐了吗？我还以为今年能在县试里见到她们呢。”另一厚重的声音接问。

    “哪儿啊，你以为那些先生们没想到这？早就防着呢，谁会真给她们作保啊。”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

    “不好好学些针黹女红，倒想像男人一样读书科举，小女的心思真是可笑。”这句话又是第一个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