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倒有一个主意。”她回看着许菘之，轻声：“不如让弟弟写一篇后记，附在本书末尾，既可以记述父亲笔耕不辍的辛苦，又无须研究两法的意，如此把他加上也说得过去。”

    书局老板姓冯，年近三十，穿着一湛青的衫，文质彬彬，很容易让人心生好。

    成为秀才之后，许清元门一般只穿朝廷统一制发的墨蓝衫裙，这是给女生员的制衫，用以区分她们与普通女的份。路人看到后就不会指责她一个女孩来抛面。

    因此讲究些的书局都会在刻印书籍显刻上专用标记，不过这只能防君不防小人，万一真有那不要脸的连这个标记都给复制了，书局也无可奈何。

    她表一丝担忧，：“如此甚好，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万一将来被人问及，弟弟照本宣科，说来话的终究浅薄，人家再以为咱们一家名不副实，岂不适得其反？”

    许清元的意思很简单，挂名可以，但只能算是个“名誉作者”。

    坐在旁边的许菘之知自己占了的便宜，少年人的冲动让他非常想喊：我才不用你们施舍！但留意到父亲看他的神后，只好憋着气给父亲、行礼。

她细细看过，发现许海确实增删修改多，现在手上的版本更加符合现在的时代背景，可以想见他绝对是用心斟酌推敲过的。

    齐朝已经发明活字印刷术，本朝也未曾有过大规模的文字狱，市面上的书籍数量呈现繁荣多样的趋势。

    回到冯老板的问话上，她思忖片刻：“也可，只是怕冯老板担风险赔钱，到时候可别怪我。”

    嗯……或许还有两法律可以写来给许海看看，比如《著作权法》和《商标法》，许清元默默地想。

    “咦？”许清元略略翻完，故作吃惊：“弟弟如此之大，我竟一时分不清哪些是父亲改的，哪些是弟弟改的。”

    不过，许崧之的名字凭什么挂在上面？

    “许秀才，这书我已仔细翻阅数遍，实在是金玉良言，只私刻有些可惜，不如由本书局大量刻印，盈利比分成，不知您意如何？”冯老板恳切。

    如果真有这样的声誉，许清元也不抗拒，但前提是许菘之得有真材实料。什么也没就让他这么轻易地占这么大的便宜，她可不答应。

    对于书局的老板来说，比起文人，或者更应该称他们为商人。商人重利，难免会一些因利失义的事。比如有些不讲究的书局见哪本经史集、医术话本卖得好，直接拿来主义，本没有一版权意识，被侵权的作者和书局在这个时代真是告都没告去。

    有了这层方便，本书的筹备刊印事宜便主要由许清元负责。此事说来也简单，只要把书上这几个人名一亮，哪家书局都上赶着献殷勤，不过她还是仔细比对过后，才选中一家叫明德书局的店铺，把手稿给了这家店。

    许清元心里冷笑：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为了给你儿的将来铺路。她跟许海好歹是对原文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以使其更加符合时代背景，署名勉也说得过去，许崧之什么也没就想享现成的，许清元不愿答应，但看许海的态度，似乎相当想效仿苏轼一家，也给他们家族挣个书香世家的名声。

    现在的刻印分为三类。朝廷需要的时候会由中央及各省官书局刻书发行，比如国监、太医院就是需要刻印书籍的主要机构。除此之外，私刻及坊刻也逐渐兴盛，坊刻主要集中在文人聚集之地，形成了书籍刻印售卖的初步产业链。私刻适合许清元家这有些资产，又是为自己的言论版的况，只需支付刻印费用，此外全本自负盈亏，私刻后书籍若销量上乘，则会有诸多书局找上门来，请求授权坊刻。

    “怎么会呢？我从小跟着

    许海脸上的表有几分尴尬，他以拳遮，虚咳两声，换上一幅语重心的语气：“你弟弟，你是知的，人是聪明的，就是还没开窍，为父想着这样一本奇书，如果刊印上咱们一家三的名字，将来传去也是一段佳话，清元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妥？”

    听到女儿的建议，许海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女儿现在科举有望，本书也确实是她的心血，她肯让步已算很好，就算是辈也得借坡驴。况且这个结果他还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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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海，也叹：“为父对此也有所忧虑，可惜你弟弟实在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