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折腾到半夜，除了叶香云，大家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清晨，叶香云早早起来好餐，她讨好地看着杨利民，指望着他不再提昨晚的事。

    杨利民本来也快忘了，杨君苏朝他一使，他才想起来，于是赶板着脸说：“叶香云，你赶吃完饭，收拾衣裳走人。一会儿我去换个锁。”

    叶香云急了：“他爸，你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赶人走？我到底哪儿错了？”

    杨利民不耐烦地说：“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我昨晚上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你的思想太落后了，你已经不上我了。”

    叶香云：“……”

    她弱弱地说：“我哪里就落后了，我们女的不都这样吗？我把家收拾得净净，我会持家过日，不钱，也没贴补娘家。”

    杨利民一时着急，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把闺女给的理由提前拿来用：“那啥，我不喜你这样的了，我喜、喜宋场那的，还有咱君君这样的女同志，敢想敢，思想先，这叫啥，新时代的新女，你太旧了。”

    叶香云瞠目结，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前几天还说，咱君君这样的女孩将来不好找对象，没有哪个男人想娶个祖宗供在家里。”

    杨利民心虚地看了杨君苏一，急忙否认：“你瞎说啥呢，我啥时候这么说了？”

    叶香云：“就是你说的，才两天你咋又变了。你跟我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是咱农场里的梅寡妇吗？”

    杨利民：“……”

    杨君苏在旁边劝：“妈，你就别纠缠了，咱们女人最要的是姿态。你就回姥姥家呆一阵，以后再说。”

    叶香云指着杨君苏嚷：“我走了，到底对你有啥好？”

    杨君苏反问：“你在家对我有啥好？天天涉我的婚事，我应酬一，你就跟人家男同志胡说八？妈，我实跟你说，现在的你，不但不上我爸，还不上咱们全家了。咱们全家连红玉红豆一共八，就你最落后。妈，你不是普通的妈，你是科的母亲，你以后还有可能是场的母亲，这样的你，如何得上这个称号？我爸也是痛不如短痛，把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杨君苏说着，又瞥了杨利民一。

    杨利民立即会意，赶叫嚣：“对，君君的话就是我的话。现在有两条路，要么你换脑，要么我换人。现在你赶走人，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叶香云面如死灰，双目呆滞。

    杨君苏亲自去给她收拾东西，贴心地给她多准备了两换洗衣裳，又贴心地把她袋里的钱掏来，只留三块零钱。

    然后，她亲手把叶香云推了院，并嘱咐：“妈，你回娘家，我爸不去接你，你千万不要自己回来，自己回来没面，这是从古至今的老规矩。”

    叶香云整天老规矩旧规定的，今天可把自己给框住了。她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杨君苏让杨利民带着两盒烟去找农场的门卫，让他们不要把舅舅放来，因为农场是需要登记的，谁家的亲戚都要记录，只要提前打好招呼不让他们，他们就不来。杨君苏又火速地给院门换了把锁，她妈自己回来也开不了门。

    完这一切，杨君苏收拾东西，带着杨利民杨盼杨婷婷回新房那边。

    路上，杨利民忍不住问：“君君，咱这样对你妈是不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