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起告辞，杨君苏送他门。

    张书记走温家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杨君苏竟然叫他老张，以前可是张书记张书记的叫，他听着心里怪不得劲的。

    回到家里，他忍不住跟人郑小红说：“这个小杨的翅膀了，现在都敢叫我老张了。”

    郑小红想了一会儿说：“以前宋要武不也这么叫你吗？同事之间不都这么叫吗？”

    张书记语气一滞，接着说：“可是她以前一直叫我张书记，我比她年纪大得多，我当书记时，她还是个科呢。”

    郑小红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此一时彼一时也。人家现在是场了，跟你的级别是一样的，你不应该再拿以前的态度对待她。”

    张书记本想诉个苦，没想到却被自己媳妇教训了，不由得更加心，他不悦地说：“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怎么还向着外人说话？”

    郑小红也奇怪地说：“你这话真有意思，以前我跟同事闹矛盾，回来跟你倾诉，你不也照样给我分析一大堆，真诚地指我的错误吗？还说什么，女同志不能以代替理智分析，要就事论事，要自立场去全面考虑问题。我现在不正这样吗？我说得完全没错呀。”

    张书记这次是彻底无言以对。

    郑小红接着说：“总而言之，我觉得你应该跟杨君苏团结起来，她这人对待敌人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冷酷，但对自己人是天般的温，你们团结起来只有好没有坏，我这么劝你也是为了你好。”

    还有一条郑小红没说，了这么多年夫妻，自家男人有几斤几两她清楚得很，他这人志大才疏，满嘴空话，不了实事。要是换一个跟他同类型的搭档，两人一起放炮，一炸两个坑，那四分场可就完了。

    ……

    送走张书记后，杨君苏心中忽有所得，赶返回书房奋笔疾书。现在是77年，今年10月恢复考，如果考顺利的话，她明年就会去上大学。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真正的变革要得等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后，但她等不及了。

    她必须得在走之前，把四分场改革的框架搭建起来，的细节，给可靠的手去就班地实施就行。

    首先，她得确定一个大方向。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主旋律。70年代的主旋律是阶级斗争，农业方面是造田；80年代是改革开放大建工厂，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在这大变革的况，农场也需要改革。当然，现在的国营农场还没有到必须要改革的临界。这个临界，应该会在几年以后，在国企改革和乡村改革的双重带动之，再加上市场的冲击，它原本就存在的矛盾会集中爆发，一大批国营农场会倒闭重组，只留一小分经得住市场考验的和国家扶持的大农场。

    杨君苏要的就是先走一小步，虽然会有争议和风险，但也能给人留刻印象。到时候，如果胜利农场需要人力挽狂澜，上级应该会把她列到备选名单里。所以，她的目标是哪怕是离开几年，江湖上仍得有她的传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