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事不知。只记得皇后在中途来床大哭了一场，那哭声吵得她连死都不得安生。后来便只在最后一刻清醒了过来，听到皇上告诉她，太后必亡，她便安心去了。

    她不知，原来杀死太后的不是她将计就计后陛他们寻到的罪证。而是这个带懦弱胆怯的女孩儿，傅在上的香粉。

    从看到茗芷倒的那刻，张尚贞此生唯一的光便熄灭了。她哭泣呵斥哀求，然而遮挡光的夜幕再也没有消失。

    其实她不知凶手是谁，不论是追查的还是撇清的，没有人会想到要告诉那个后之主一句真相。除了利用，从没有人记得她，自幼便是如此。

    除了茗芷，除了她。除了这个多灾多难的人儿，没人会给偷偷抹泪的她递帕，没人会恨铁不成钢地讽刺她懦弱，也没人会记得她的生辰……而如今，她连她也没了。

    她不在乎凶手是谁。她只需要知，茗芷想要带走的人是谁。她躺在病榻上，舍不得咽最后一气，这么痛苦这么难受，不就是还有心愿未了吗？

    '姑妈已经享了半生荣华，可我的茗芷一生都在受苦受难。如今，至少要让她安心的离开啊。'在那人旁尽最后一滴泪，尚贞几乎带着雀跃仔细将香粉铺满衣衫肌肤，每日去甘殿请安问。

    直到她看到张太后掩不住的疲惫和日渐增的落发，她终于可以放心地倒。

    死后犹如孤魂野鬼的茗芷只能晃在皇帝边，本以为他得了这个不意外的死讯，首先便是要去倚風阁安秦意大哥。没料到抬看到的，却是立政殿的牌匾。

    陆茗芷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丑陋可怖的人影，溃烂的肤贴在枯瘦削的躯上，曾经柔顺的乌发已是稀稀落落的几簇枯草。

    “她走了。”不是疑问，张尚贞很是肯定地说，“我果然没有猜错，呵咳咳……”

    夏炎静静地看着她，“朕真的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皇后沙哑的嗓音糙无比，好似砂纸在耳，“她笑了吗？”

    “恩，当然。”夏炎把玩着腰上的玉佩，“你死后，她会和你一同葬在皇后陵寝里。”

    皇后的里蓦地绽放夺目的光彩，复又变得焦躁起来，“不，不行。我这副样，会吓到她的。”

    陆茗芷早已泣不成声，可她的里却不一丝泪。

    “不丑不吓人不准把我埋在别！”陆茗芷伸手描摹着这熟悉的眉，“听到没有？我不怕，一都不怕。听到没有？！”

    夏炎正想再劝，却看到床上那人的目光一在床前凝聚，透着无尽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