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动的述烈比起沉稳的涅里，比较藏不住事，眸里浮现真实绪，他有些讶异的微微一愣，听话的跟随着耶律劭而去。

    他从小学习华夏文化，听说读写对他来讲都不是障碍，但对于涅里于述烈来说，他们的母语是党项话，来到契丹之后知习通晓契丹语，那是为了在夹中求生存，用血泪织累积而来的，突然要他们再学说汉话，似乎有人所难，但耶律劭自有安排。

    三个小孩围成一桌开心的吃饭聊天，门神两尊依然站在三步之远的后，守候着少主，完全不知少主脑袋里，正思索着改变他们一生命运的事。

    他们还记得，当年在围场上，许多弟兄都是被当成斗犬那般饲养，彼此以命拼搏血缠斗，娱乐在上的主，不幸被打死的，就地草草掩埋变成料，还没死的眶泪，牙咬到血，因为他们亲手杀死在战场上同甘共苦的兄弟，甚至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述烈与涅里面面相覷，不知该如何应对，心忖思着，什么时候开始，与牲畜同等级的隶，也有资格发表意见。

    「夜了，先睡吧！」耶律劭脑海里盘据的想法已经尘埃落定，但现在就告知他们，有些之过急，至少得等他们学会讲、听汉话。

    三人并肩而走，咏荷亲暱的挽着耶律劭，小小声的对着耶律劭好奇询问：「劭哥哥…那两个，是怎么跟着你的啊？」

    隶与家臣的差别在于，隶为主人什么都是应该的，完全得不到任何回报，家僕有领薪俸还有假放，当然也有妻小与家，就算是签了卖契的婢，年约满了也是可以回家。

    「他们是党项的战俘，原本属于我父王，后来父王赏赐给我」耶律劭照实回答，不过在跟随他之前，涅里跟述烈过着如炼狱般的非人生活。

    涅里与述烈行过礼之后，退至隔厢房歇息，两人稍微商讨过后，决定由涅里先站岗上半夜，半夜到述烈，一如跟着耶律劭的八年来，他们每晚都这么一样。

    咏荷看着述烈与涅里的反应，心中若有所思，挽着耶律劭的手臂，有意与他私谈。

    耶律劭熄了烛焰，室一片漆黑，门外透微弱的光线与翦影，他知是涅里在值夜，耶律劭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榻，安心地陷沉而甜的梦乡。

    「战俘？我还以为他们是家僕呢！」咏荷眨眨如扇般的睫，小小年纪的她，怎么能真正懂得什么叫战俘。

    「天黑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家好饭等我们了吧！」仁赞从大树起，他望着夕馀辉映在荷池中，而荷池里的荷也闭閤得差不多，他们也该打回府，用个丰盛的晚膳祭祭五脏庙。

    「没有」述烈跟涅里已经很知足了，双双应答。

    「他们寸步不离的保护你，也是很辛苦呀！看他们很照顾你，就怕有人动你一汗呢！呵呵～」善气迎人的仁赞走在耶律劭另一侧，对着耶律劭攀谈。

    那时候的述烈与涅里，每天要扛着重重的铁犁翻土，由日拖到日落。

    隔天耶律劭起了个大清早，天都还没全亮，门站岗的是述烈，他本来是想叫醒涅里，耶律劭轻声阻止他：「不用…你跟我来就好，让他多睡一」

    耶律劭神沉稳坐在桌边，开门见山的对涅里与述烈询问：「跟着我，你们有恨吗？」

    「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们说汉话，生活在他乡异地，连句话也不会讲，很痛苦吧！」耶律劭敛眉掩笑。

    怨不了他人，因为那就是战败的命运。

   两人答谢，对着咏荷的印象大大改观，他们知是咏荷建议耶律劭怎么的，他们的心底，对着咏荷多了一份尊重与谢。

    耶律劭在避暑山庄里绕了好几圈，找着了一株壮的百年樟树，树挑质地细密扎实，就是它了！他缓缓转问述烈：「爬得上去吗？」

    「是！」耶律劭没有叫他们立刻去死，还是现场互殴至死，他们就三生有幸了，学汉话？是主赏赐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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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耶律劭趁着夜人静，把述烈跟涅里叫自已房间里，三个人用着契丹话谈。

    「是！」述烈与涅里不晓得耶律劭有什么打算，但主吩咐，隶照作。

    「先学，但学成之后，不要让人知你们会听」耶律劭看着桌上烛光摇曳，面面俱到的对着涅里与述烈待。

    耶律劭回想着涅里与述烈的忠心侍奉，这些日要不是有涅里与述烈，他连个谈话的对象也没有，涅里与述烈，如兄似父地照顾他、保护他、教导他，比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还要亲近，在能力范围尽量善待他们，似乎是耶律劭还能办得到的事，他的脑海里，绕转着些许绪。

    俗话说得好－祸从，有些况也会祸从耳，不让他人知晓涅里与述烈会听、说汉话，是为了保护他们，替他们的将来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