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侧人。

    施玉儿原本白净的面上满是碳灰，五官都用画眉的黛粉刻意修饰过，前束平了，又在肩上腰上另外缠了几圈，总算少了些女的弱气，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材矮小瘦弱的男。

    她知张衙役嘴中的‘废’就是自己，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只怕什么端倪来，于是将目光放到那个‘病秧’上，希望他可以分散一些火力。

    病秧苍白着一张面，见她看来，捂咳了咳，惹得众人纷纷后退，生怕染上什么痨病，他的袖里半一张银票来，张衙役霎时间哑了声，于是目光又落回施玉儿上。

    见几人像玩蹴鞠般如此，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人，店小二咬了咬牙，忙讨好的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对衙役说：“表伯，他们俩就是去混饭吃拿两个月的公家钱，您也知，这事儿虽然苦，但是报酬多啊，这……”

    他从怀里掏一锭银来不动声到衙役的腰包里，笑：“您辛苦辛苦，看在侄儿的面上通一，再说这能走多远，公家钱能不能拿到手，不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么，您就当是好事了对不对？”

    看押重犯报酬的确是不少，张衙役掂了掂那银锭的重量，面终于好看了一些，轻咳了一声，分明是乐开了，却还是对两人啐：“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为了几个破银命都不要了！还不快跟上！”

    言罢，便跨着步转离去，转时便掏那银锭放到嘴里咬了咬，暗呼这笔赚的不亏。

    店小二了一把额上的汗，赶忙将还在愣神的病秧和施玉儿一推，低声：“还愣着什么？两个呆瓜快跟上啊。”

    施玉儿被推的一趔趄，她了一气，踩着垫了的鞋亦步亦趋跟上去，掌心满是汗，上也是又又腻，反观她旁的病秧却是一脸轻松的模样，此时不咳也不了，好端端的。

    店小二往回走了两步，想起两人如此，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又追上去，凑近问：“我瞧你俩也不是什么穷人家，为了一个都要死了的人至于吗？你们现在回去也还来得及，若是真的上路了，路上会发生什么，这就不是谁能说得准的了。”

    他的话也是好心，估摸着自己除去送去的之外也还赚了不少，又劝了两句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但这里边的事我也是知晓一儿的，这阵仗明摆着是上边那位不想让那位回来，你们就算去了……”

    施玉儿步一顿，店小二也跟着刹住了步，她脸上涂得太黑看不什么神，店小二只听她的声音冷冷传来，“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见一见。”

    那病秧看她一，也跟着学话：“他就算是死了我也要见一见。”

    “真是两个怪人……”

    话既如此，店小二也不再自讨没趣，又嘟囔两声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