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篓炭摆满了一屋，其实一冬用不了这么多，当初卖的时候就预备有一分要送人，徐宜、邵芙、吴运安、刘掌柜、周事等重要的手一人两篓，剩的事则是一篓，想要面的人尽心力事，主也要恤，这样才能互相信任，走得远。

    “走吧，时间不早了。”陈五娘帮陆彦生整理好衣裳，夫妻俩穿整齐，披上披风，各揣着个手炉登上车。

    车摇摇晃晃行的很慢，路上积雪颇，车碾过积雪咯吱咯吱响，凛冽的寒风刀似的刮在人上，冻得肤都没有知觉。

    前几个月绿意盎然，郁郁葱葱的山林成了莹白一片，风一，落雪声簌簌不休。

    今年真是一个寒冬，冷得厉害，屋里总是哒哒的，被褥随时冒一般，夜晚怎么睡都是凉的，怎么都捂不。吴运安用火钳夹着木炭，坐在椅上吃力的着炭，这炭全是烟，又，即便燃也是烟大火不大，吴运安被烟熏的咳咳咳嗽不停。

    邵芙嫌弃的屏住呼，不时一被熏泪的睛。

    真倒霉，寒冬腊月连篓好炭都没有！

    这时候饭馆伙计在门外吆喝一声，“邵掌柜，吴账房，七爷七夫人来了！”

    话音方落，陈五娘和陆彦生就到了饭馆的后院，邵芙刚退吴运安来，就见到主还有后抬着炭的事，瞬间眶就了，七夫人真是大大的好人，上次送了东西，如今还惦记他们没炭可烧，邵芙和吴运安两人，加起来足有四篓炭，和次炭凑在一起用，足够呼呼过冬了。

    “愣着什么，这炭放哪里呀？”陈五娘笑盈盈问。

    邵芙抹了抹睛，“谢七爷七夫人，都放我哥屋里吧。”

    吴运安和邵芙动之余也暗暗发誓，以后要加倍尽心尽力的为主事，以前的家没有了，现在他们又新的家人，只要七爷七夫人不赶他们走，他们愿意一辈在陆家事。

    送完炭后陈五娘和陆彦生没有多留，又去青石巷给徐宜送炭，她带着一岁多的小孩儿，孩受不得冻，更需要炭火，徐宜也动不已，和前任主家梁家人相比，陆七爷和七夫人太仁厚了，徐宜差掉泪。

    陈五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都是你该得的，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明白？”

    “我知，夫人请放心，酿酒的事给我，必不会错。”

    有徐宜这句话，陈五娘安心了，笑着走了青石巷。这些炭了不少钱，着实叫她疼，小娘捧着乎乎的手炉和陆彦生往巷外停着的车走去，一边走一边哈着白气。

    “今日成了散财童，可把我心疼坏了，送去的不是炭，是一串串钱，好多钱呢。”

    陆彦生忍不住发笑，故作严肃，“那我陪娘将炭要回来？”

    陈五娘哼哼一声，“倒也不必，这些炭是收买人心用的，以后我还指望他们事呢，另外……冬日没炭烧的苦，我清楚的很，冻得厉害了脚指、手指、耳朵都要冻疮的，又又疼。”

    她吃过这些苦，不想见边人吃一样的苦。

    陆彦生忍不住心疼了一番，只恨自己没早些遇见她，真想着该怎么安，小娘忽然扬起瞪着他，“相公你刚才说什么呢？是不是嫌我小气？我送去的东西怎么还会要回来？”

    一连三句质问，陆彦生竟一时无话，一则很少有人敢用质问的语气同他说话，二则说这话的是陈，他不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