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与郁慈截然不同的面孔。

    郁慈虽然气质同样冰冷，表却要更多些，面孔也还带着些许少年人的青涩。

    若是往常，郁朝私寻他，江宴秋一定全神贯注，不漏听剑尊任何一句话。

    但此时此刻，他却怔怔失神，人在这里，魂儿却早就不知跑去哪里。

    郁朝神暗了暗。

    ……那个人满心满，都是他的小师叔。

    沉默良久。

    “郁慈他……”

    他刚开，就看见江宴秋终于绷不住一般，大哭了起来。

    郁朝：“……”

    瞬间浑僵。

    那完全是小孩的哭法，鼻尖都哭德通红，放声的嚎啕大哭，泪成串地顺着脸颊往，甚至哭了一小片衣襟。

    在这僻静的荒郊野岭，无人之地。

    在郁朝的面前。

    他终于压抑不住心的伤心，好似要把这辈的泪都完。

    郁朝：“……”

    怎么办。

    他突然陷诡异的沉默，刚要的解释也僵在嘴边。

    脑海里那张狂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嘲讽：“看看你的好事，把人惹哭成这样，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收场。”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

    郁朝并未理他。

    事实上，他此刻的心无比复杂。

    一方面因为江宴秋伤心的大哭，心脏像是被绵密的细针扎过，恨不得将人死死地裹在怀中，封住他的手脚和双目，封住那不断泪的双眸和呜咽的嘴角。

    另一方面，却又不可抑制地……到一扭曲的满足。

    原来他这么伤心。

    原来他这么在乎。

    原来那外化，在他心中，竟然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分量。

    极其微妙的，这扭曲的满足，又转为了一分扭曲的嫉妒。

    凭什么那化可以同他这么亲密无间，这么真挚，凭什么能牵动他的心神，让他哭得那样伤心？！

    这嫉妒简直没有由来，还不可理喻。

    因为外化与本尊，本就从到尾都是一个人。

    他共享着那化的、记忆，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每一个决策，都是千里之外的郁朝本人，亲自的。

    但他却无法抑制地到嫉妒。

    一个人，难还能嫉妒他自己吗？

    副人格在他脑海里懒洋洋：“真是太可笑了，自己嫉妒自己，你还能再有息一吗？”

    然而，这句嘲讽说到一半，副人格却突然卡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