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宝镜笑：“怎么了？殿又不是凡人，怎么会问这问题？”

    看着自己圆的肚和乎乎的翅膀尖，宴秋：“……”

    它好像，很喜那个人。

    宝镜只当它年纪太小，凤凰作为祥瑞，又生来心善，对万充满慈悲，因此只是笑着哄：“好好好，小殿说得是，那今日份的果泥能全吃完了吗？看看，把咱们小殿都饿瘦了。”

    不对，它为什么要说“当”？它这个年纪，在凤凰里，不就是尚未成年的小啾啾吗？

    后，贵丽的青鸾柔声。

    “小殿，近来可有什么烦忧之事？若是不介意，可以与宝镜说说。”

    偷窥的小云雀叽叽喳喳，幸灾乐祸。

  梦里……它似乎变成了一个人族的修士，了一个什么宗门，有一个整日板着脸活似有人欠他钱的哥哥，有一群闹闹的朋友，闲暇时呼朋引伴，邀好友山游玩，也经历过危机重重、惊心动魄的险境，但大多最终化险为夷，呼雀跃。

    宝镜微微一愣，思忖片刻，才答：“恐怕是有的吧。不过人族脆弱，即使转世重生，元神和魂魄也被忘川之洗尽一空，纯白如纸，无法保留生前的记忆，再托生到崭新的躯壳中，与前世已不能算作同一个人了。不像殿您，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才是真正的不死不灭，无论重来多少次，殿依旧是殿。”

    但它总觉得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

    原地，只剩上青暴起的宝镜和几空中飞舞晃晃悠悠的羽。

    老母亲宝镜十分忧虑。

    指望这缺心儿，不如指望块光秃秃的石。

    过去的两百多年里，宴秋叹气的次数，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多。

    宝尘大大咧咧地啃着一块仙桃：“你这是关心则，纯属想太多，小殿大了，有些自己的小秘密、小烦恼和很正常，你就别cao心了——思虑太过，小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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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秋闷闷地“嗯”了一声，犹豫半晌，才缓缓说：“你说……人会有前世今生吗？”

    你看，这不又惹宝镜大人生气了。

    ……就比如那个人。

    宴秋听闻此言，意识反驳：“人族只是脆弱，并不卑微。而且，他们之中有的修真者也是很厉害的，未必不如我们。”

    宝镜哭笑不得：“怎么会呢殿，您是君上和君后唯一的血脉，世界上最后一只凤凰，怎会是卑微脆弱的凡人转世？”

    它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人。

    宝尘愣愣地抬起：“啊？有吗？”

    宝尘大人不仅缺心，嘴还很欠。

    总觉宝镜是在拿它当小孩哄。

    你认真的吗。

    似乎是很彩、很充实的一生。

    宴秋：“我就是问问……宝镜，你说，我前世有没有可能其实是一个人族？”

    宝镜看着不远的凤凰台上，宴秋一只啾孤零零的背影，担忧：“今儿这是怎么了，这都叹了十三回气了。”

    梦境中，那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他黑发如瀑，白衣若雪，一尘不染，像山巅终年不化的冰雪，是个寒霜一样凛冽、初雪一样温柔的人。

    仙不和胃？思念君上和君后了？还是没有凤族的小伙伴，一只啾太孤单了？

    它话还没说完，一秒，被从梧桐木的枝直直地踹去，隔着层层叠叠的浮云，发一声凄厉的惨叫。

    因为总觉得……

    宝镜宝石一般大丽的重瞳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