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晚的时候，黎昇和黎阿姨都回去了。

    殷思寧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笔尖在洁白的试卷上一顿，上方却没有半答题记号，反而只有几条杂的横线，来张显主人混的心绪。

    空气中，似乎还有些糕尚未散去的甜味。

    檯灯的光线落在桌面上，却没有半照她昏暗的眸，她不禁想起了，方才黎昇在收糕时，那一张绷着的冷脸，只是她却没有错过，在他不自然地伸手时，眸中一闪而过的光亮。

    殷思寧一手拿着笔、另一隻手却撑起了偏过的。

    同时，她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在董事会上，冷血又失去绪的面容。

    直至，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很不合时宜地亮起了萤幕。

    那人的像是一张风景照，殷思寧才想起，这是她之前回去老家，传给他的照片，等她回来了之后，还拿他手机换了像，想知他会不会不兴，结果他就看了一，问了她那是哪里，就没有反应了。

    说到这，她便想起了，黎昇毫不在意地把手机给她这件事。

    不过他的手机是着实无聊，除了几个必须的，就没别的东西了。

    「昇，你现在有空吗？」

    讯息很快就被已读了，对方传了一个问号过来，殷思寧对于对方话少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了，也没有很意外地接着回覆，「读书太闷了，想去附近散一心，只能麻烦你陪我了。」

    想了想，她又在后方加了一个微笑的表符号。

    她垂了帘，灯光落在她上、也在她的窝落了淡淡的影。

    结果她等了老半天，都没见对方回覆，她都差以为是自己断网了。

    「我去楼找你。」然而，五分鐘之后，讯息提醒又再次亮了起来。

    在只有她一人的书房中，角不知不觉扬了几度，她也没桌上的试卷，便倾过，灭了檯灯的开关。

    殷思寧从电梯里来的时候，一楼的大厅还着几盏电灯，而保全正站在门，而不是在旁边的警卫室里休息。

    她抬腕看了手錶，才发现现在居然已经快十了。

    她从大门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了路的对面，有一名面冰冷的少年正朝她这里来，在迈步之际，他也抬起了，正好和她对上了视线，他却连忙低，加快了步伐往她的方向来。

    等殷思寧回过神时，黎昇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她面上浮现了往常的微笑，正想说话时，却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似是因为赶着过来的，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背对着大楼门的灯光，使她一时之间看不清他的神，儘如此，却还是可以受到，他低了，直勾勾地望着她的眸，是一如既往淡漠、在那之上──

    却又好像，多增添了一什么。

    殷思寧突然觉得有些失笑，明明方才，是他先别开的不是？

    「学」

    只是，黎昇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因为前的人，眉带笑地回望着他，同时却伸了手，抚上了他耳后还留有珠的发梢。

    在那一瞬间，他的珠猛地一缩，本就混的脑，此时是真的不会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