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衣走殿，正殿通透明亮，东西殿则是曲折迂回，一步一趣，山石、、漏窗、月门，冉冉日光透过窗，在山墙上映耐人寻味的光影。

    咸若共有三座院落，青砖墙，琉璃瓦，院中缀松石，各院落由临廊连通，正殿外另有榭楼阁，层叠的台之上，繁盛开。偶有清风拂过池面，泛起波光粼粼。

    烟嵐了，带着其馀人退殿外。

    湖衣望着空的室，想到自己已经离不开了，心里也是空盪盪地，像是踩不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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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以后会如何，四顾茫然，偶瞥见案桌上放着一盘桂糕，她取了一块，坐在地上吃了起来，桂的香气在嘴里扩散，那是江南的味。

    还有她的父母，如果拒绝册封，就会牵连父母家人，即使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不想捲闈争斗，不想被恶念吞噬，变成另一个怪。

    这是江南民居式园，在华丽的殿群中，更显清幽明净。

    烟嵐不由分说，拉着湖衣的手腕，向步尽的院走去。

    再也与她无关。

    两人走到正殿前，门已然敞开，里的人正忙活着，有人在搬动桌椅几凳，有人在摆设瓶屏风等，还有湖衣在云阁结识的女，嫣婕、瑞珠、綺红等人。

    她再也不得见心中恋慕之人。

    金陵柳岸堤，清波如碧，雨雾飘渺的莫愁湖，父亲当年便是望着莫愁湖，将她命名为湖衣。在日的午后，母亲总会穿着月白的云肩，带着她看细雨淅沥如相思。

    金丝的牢笼，依然还是牢笼。

    眾人一见湖衣，纷纷敛衽为礼。

    他们夺走了她所有珍视的东西，从此不敢再想望未来。

    「你听好了，」烟嵐沉脸，「我十年，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恩任何一位嬪妃，除了你自己，也得想想你的亲族，待你正式封妃，皇上屋及乌，不但你父亲加官晋爵，家族也都会获得荣；反之，你若拒不受封，惹恼了皇上，龙顏震怒之，亦会祸延你的亲族，你要是顾念你的父母亲人，就该屏除杂念，一心侍奉皇上才是。」

    那些纯真的过往。

    一桂糕哽住了她的咙，她从无法吞嚥，变得无法呼，她用力地呛咳，才把那黏糯的糕吐了来。她将脸埋双手，昨夜不堪的记忆迎面袭来，积累了月馀的泪终于溃堤，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成了皇帝的妃，这座皇的囚徒。

    她一伸手，将整盘桂糕摜在地上，看着盘摔得粉碎，依然无法平息中悲愤，她放声大哭，在心中诅咒那看不见的敌人千遍万遍，被丑陋暴烈的愤懣怨怒填满，她从不知心竟有如此狰狞的面向，但她唯一能的反抗却只有纵容自己哭到声嘶力竭。

    还有冰月，两人曾经一起游湖、採荷，画画儿、玩胭脂，她们一起游玩嬉戏的时光，那些好又鲜活的记忆……

    「我知了，」湖衣明白，她不能不顾虑远在金陵的父母，「我有些疲累，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

    「皇上代过，知你不喜皇，也不喜这许多规仪注。所以在咸若，规矩一切从简。」烟嵐示意眾人起，

    她没守住自己的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