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杏手里攥着匕首，树影斑驳，手微微颤抖，怯懦的瞄向我，「小的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法实在不妥。」

    我粲然微笑，声哄：「人间有云，万事起难，你先往我脸上画一刀，剩两刀就不难了。」我灵机一动，「啊，最好往窝上桶，划过鼻樑，劈到右脸，这样显。」

    「不行！」杏脸发白，短刀掉到地板上发鏗鏘声响，她屈膝跪，「小的怎敢对尊贵的上神殿如此踰矩，您就算罚我上诛仙台，也好过这等僭越之事。」

    不就往脸上划两刀的事儿吗？

    我仰天叹息。

    早知怀瑾素来一板一，本君就不该用她底的婢女！

    如帝座所言，上行效，有什么样的主，有什么样的狗。不，该是什么样的狐狸。

    这好了，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赤红的耳朵和尾。这还能办什么事？

    不过，本君一向自詡是所有上神里最好脾气的仙。

    我撂过裙摆蹲捧起她的手，「知了，既然你愿上诛仙台，也不愿为之，那本君也不好勉。」

    杏眶泪：「青君殿??」

    「没事。」我拍拍她的手，瞭然：「只要你待会在公车路过时，一脚把本君踹悬崖就可——」

    「万万不可！」杏收回手，又缩回地上，「这崖至少有十丈，殿摔去不说血伤，要是伤及骨，杏就算碎尸万段仙元俱散也赔不上万分之一。」

    我一把火窜上来，「你不伤，公会心疼我吗？」

    「虽说如此——」她举起三指，发誓：「小的愿为殿上刀山火海，但伤害上神此等悖逆礼法之事，请??请容小的回绝！」

    礼法！礼法！礼法！

    听到这两字，气得我差一脚踹到她脸上，在王母娘娘什么不学，偏偏把这等迂腐规矩视若生死，迫在眉睫，竟没一个中用！

    我拂袖站上崖，十丈崖是一条大路，命格老那的本，帝座转世投胎的凡将在午时路过此地，见再一刻鐘就要到了，难还是只能靠本君吗？

    但本君素来怕疼。

    哪怕只是着尖，我寧可五百年不碰茶。要我自伤，要是打得轻了，可怎么办？

    本君低眉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