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统一六国之初，还余诸多事务需得打理商定。故每日朝堂之上，自然免不了一番枪剑。

    今日亦不例外。升朝之后，自打丞相王绾上疏建议沿用周制，分封弟，各自为之后，各方的争论便一直没有止息。

    支持的极言君之威严，国之本均系于分封之制，反对的却周末政令不行，国中有国的形亦是于此端，只是一时却也拿不更好的决断。双方争执不，久久未有定论。

    扶苏立在群臣之中，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这一幕幕对他而言太过熟悉，他还能记得自己当年是如何冲动气盛地站列来，加这争执的行列。

    只是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自己再多的对嬴政而言也不过是无足轻重。自己的父皇对于任何事，心中都能自己的决断。而且这个决断在他心中一旦定，便任是谁也无法动摇的。

    念及此，他抬起，却到了龙椅上那人朝自己投来的目光。

    扶苏轻笑一声，复又垂去。

    嬴政掩藏于十二旒珠之的目光，却慢慢变得邃。

    他能明显觉到扶苏的变化，从那日林间那似恭谦，实则却不卑不亢的神，到今日这堂上冷旁观的派。

    人还是那么一个人，然而骨里却仿佛有什么已然不再一样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嬴政一向自视，以自己这双手，足以把控他想要把控的一切。江山，权势，哪怕是每一个人心中所想。

    故他收缴天兵，铸十二金人，他焚毁书卷，他坑杀儒生他自信以自己翻覆天的权势，便是无所不能。

    然而唯独扶苏，是从来不曾真正为他所把控的。

    前世，自己这个看似文弱，却是朝野之中，唯一一个笃信儒，还敢三番两次当面同自己对峙的人。明知自己恶那些妇人之仁的理，却还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

    有些傻，又有些倔。

    哪怕到死，他都不曾遂了自己的心愿，接过这江山。终致自己亲手开创的大秦基业，就那么毁于一旦。

    而今生，你可会有些改变？可会变得识时务些？

    嬴政静静地注目着堂那略嫌单薄的影，心中无声地问。

    而片刻之后，他已然自己给了答案。

    无妨。无论你是否如昨，朕都会让你变成担得起我大秦江山的人。

    纵然你执拗如朕，这一世，朕却不会再任由你逃离掌控。

    一念起，心中便腾起隐约的躁动。仿佛亲手改变的命运，已然近在前。

    而这一切，都只被他不动声地压抑在心底。从至尾，嬴政只是静静地看着堂，一言不发。

    他等待着扶苏开。

    然而对方只是沉默，立于喧嚣鼎沸的大殿之中，却仿佛当真置事外。

    嬴政忽然不再等去。他言打断底还在枪剑滔滔不绝的大臣，只：今日便且商议到此罢，退朝。

    大臣们微微一愣，却也只能无声归位。

    嬴政一拂衣袖，站起来。垂着，目光定在一，居临。

    在对上对方目光的那一霎那，他：扶苏，退朝之后，来见朕。说罢转离去，不再瞻顾。

    诺。扶苏随着朝臣拱手一拜，应得平静。

    退朝之后，扶苏并未急着去谒见嬴政，却是匆匆跟上一人，自后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