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凤（6）

    关于提要重新开棺验尸一事，赵元思一回反驳了孟太后：追查嫌犯乃开封府尹之职，若皇兄查不个所以然来，还有刑与大理寺在，又何必再折辱姑姑一回？既已封棺，为何要重新再验？

    孟太后起，坐到了赵元思侧，前只有皇帝和姜书绾在，她也不避讳地直言：正因为是开封府中的仵作验的尸，哀家才不放心。

    赵元思不再说话，抿了嘴。

    孟太后见状，又说：明年官家便要行弱冠之礼，大婚之后便可亲政，待你独当一面之时，还要这般意气用事么？

    朕并非意气用事，只是赵元思似乎有些烦闷，若再去寻个仵作重新验尸，不是明摆着针对皇兄了？

    安王赵元祈虽然手中无兵权，但未立太之时，他在朝中亦有不少支持者，更何况，这赵元祈还有一个位权重的老丈人。

    想来定是由于薛左相门生遍布朝野，门生之还有徒徒孙，赵元思自知羽翼未丰，不愿在此刻与他们正面翻脸。

    孟太后揣测着赵元思的想法，冲着一旁的姜书绾招招手，待她来到二人跟前，才示意赵元思抬去看：京畿路提刑狱司自然有权复审开封府的案，姜大人刚从燕山府路平调回京，官家还未曾见过呢。

    今日姜书绾听了太后的吩咐，着正装觐见，一绯官服，展脚幞，垂着不与赵元思正面相对，倒更是显几分端庄之态。

    加之她本就生得好容貌，这官服，再将一青丝拢在脑后，更添了几分英气，赵元思忍不住多瞧了几，心中也开始回忆，这般玉人怎么就去了提刑狱衙门，还在燕山府路？

    刑狱诸事污秽邪佞，她一女，居然也能持了三年。

    姜书绾自知这浑趟了就难以脱，索表了一回忠心：臣虽不是专职仵作，但也通晓其中之，且各路提刑狱司中仅臣是女官，自然是合合理。

    朕记得你赵元思想了起来，天祐元年的士，文章写得不错，一手簪小楷也漂亮，是朕钦的探。

    姜书绾浅浅一笑：三年了，官家还能记得，臣受若惊。

    赵元思心忽然变得不错：原本留着鸿胪寺少卿的位给你，后来谁知右相力荐，说要让你外放去历练一番，没想到，居然把你派去了燕山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