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难得了雨，零星的雨顺着风捎窗里，滴在肌肤上，凉意顺着肤表层浸到骨，延续至四肢百骸。

    外边是灰蒙蒙的天。

    钟文冉凭窗远眺，任微风淋脸庞，细雨夹着风兜起他的衣袂，他巍然不动。

    “宝儿，你又站那儿犯什么傻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钟文冉微微一怔，低，上是件白t恤，展开手，手指好像比平常了一圈，没有纤细到弱不禁风的程度。

    他从窗里再探些去。

    楼站着个人，一个男生，可惜他近视，视野里男生的脸是模糊的，只能看见他站得笔直，穿着军装，材挑。

    雨不知怎么开始稠密了。

    他的脸上却不禁扬起个微笑，快地跟个小麻雀似的，直接探半个去，“等你啊！”

    男生还很青涩，他脸红了，往前一步伸胳膊，嘴中却生：“过会儿掉来了怎么办！快回去！”

    “可我回去你就要走了啊。”钟文冉鼻有酸，“我妈不让我去送你。”

    男生一时沉默了。

    钟文冉可怜地趴在床沿上：“我就在这看看你，你走吧。”

    男生勉一笑：“你还比我大三岁呢，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这时，天边一个惊雷，钟文冉被吓得往天边看，再回，男生已经转往街走了，留个背影。

    他的肩膀很宽阔，钟文冉知倚上去的觉，被护在怀里的时候，男生的脸近在咫尺，有时带着青涩的胡渣，上的信息素将他包裹，偶尔会有炙的吻落。

    可现在他渐行渐远，每迈一步都定无比。

    钟文冉脸上落泪，他记得自己还有句话没说去，他想说，他也没那么像小孩的，他只在他面前像个小孩。

    雷雨加，狂风大作，他哭得搐，哭累了就蹲哭，白皙的指里渗鲜血，又是惊雷——窗在他面前炸裂，火光骤然窜来。

    “宝儿……”

    “冉冉……”

    “不要说话，”钟文冉喃喃，泪了满脸，“不要——不要——！”

    ——天光大盛，钟文冉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角一滴泪坠去，滴

    在手背上，像极了梦中的雨，刹那间他甚至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能呆呆地坐着，生怕转过就是火海。

    这几年经过医生的调理，他已经鲜少关于前夫的梦了，但有些没清理净的记忆依然会时不时冒来。

    现在科技发达，可以洗刷标记，可以随心所销毁一个人的记忆，可人的大脑堪称是世界上最丰富、细、复杂的东西，有些遗落，也是正常。

    他很快将绪从梦中离来，这绪调整他已经过不少遍，早已熟练。

    家中只有他一个人，他洗刷完毕，穿好衣服，就门了。

    办公室里，他的桌摆好了早餐，不知谁给买的，或许是助理，或许是办公室里资历最小的同事，他拿过来吃了，决定今天可以对他们宽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