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碧落？”陆萦起床，觉得有必要给陆康去一封家书，七日梦魇似乎在预示什么，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再容不得半分闪失。“碧落？来人……”

    血腥味盖过艾草香，曲折的廊在月光宣如白昼，迎面跌跌撞撞走来一个满脸血迹的女，“娘娘……快走……王爷……王爷怕是不好了……”

    陆萦原以为这只是父亲对权势的过度迷恋，而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明白，骑虎难

    陆萦一连叫了三声，却不见人应答，她披了外袍，走了几步，耳畔似乎传来什么声音，静心一听，并不真切。

    “哥哥……为什么……呃……”

着一抹微笑，陆萦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夜空，“……哥哥……哥哥！”

    灭门的折磨，陆萦每晚都在经历，她双手死死抓着锦被，丝绸枕上的致刺绣被汗泪打一片，低啜泣在她的间婉转，“娘……爹……哥哥……”

    “放肆！我乃齐王妃……”话虽如此，陆萦张语，却如同今晚的月光一般苍白无力。

    “娘娘不要我……”碧落一把推开陆萦，泪喊：“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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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尖直陆萦脖颈，陆康的项首就落在她的脚边，同梦境如一辙，她甚至怀疑是不是仍梦境？如是梦，可为何怎么也醒不过来？绝望与恐惧，她死咬的渗鲜血，一铁锈般的腥味在嘴里弥散开来，疼痛让她意识到，这一次，她真的是在死亡边缘。

    事了。

    一束白光一闪而过，晃得陆萦睛生疼，是刀刃，只一刀，碧落便应声倒。

    弥漫着杀戮的夜晚，就连天上的圆月都带着血，时，齐王府亲兵被杀戮殆尽，府府外血成河，刀枪声、争斗声、脚步声、哭泣声、叫喊声不绝于耳，人命轻贱如蝼蚁。

    单薄的经不起这样一推，陆萦跌倒在地，睁睁看着碧落用柔弱的躯扑向手持大刀的络腮大汉，无疑是飞蛾扑火。

    “陆家随先祖开疆扩土，世代忠良……何来逆贼？！”听闻陆康已死，陆萦心里霎时凉半截。

    “杀的就是齐王妃！”络腮大汉声如炸雷，仰天狂笑，似是疯了，将手中布袋朝陆萦扔了过去，“哈哈哈，如今逆贼陆康也死在我手，天要皆知我罗东！”

    “碧落，碧落……”陆萦扶住倒的碧落，殷红的鲜血染了她的衣襟，她从未见过这么多血，一时间完全了心神。

    话音未尽，冰冷的刀刃直没她的，穿透她的心脏，唯有泪，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悔恨。十八年，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一辈，也许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过，她曾经问陆元绍，为何不卸甲归田，远离纷扰？陆元绍告诉她，普天之莫非王土，世之中，何谈安立命，骑虎难，不得不为。

    陆萦素喜僻静，楼榭坐落王府西北一隅，依山靠，清远幽静，此时的齐王府俨然成了嗜血修罗场，可陆萦却只是听到细碎声响，直至东面火光照亮半边天空，因杀戮带来的各悲怆声愈来愈大，陆萦心惊，推门而……

    “啊……”随着一声凄喊破而，陆萦猛地从塌上翻而起，鼻尖盈来熟悉的艾叶熏香，几缕青烟从香炉中袅袅升起，一片宁静，看着周遭熟悉的环境，她才松了一气，以手抚额，冷汗竟从她手心一直顺着手腕，梦中的场景实在太过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