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凉的手贴着自己微的脸颊,待陆萦鼓足勇气与她对视之时,可她却低垂了眉。陆萦知,她远没有表面上这么洒脱淡然，她藏满了心事,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从来都不是……”待顾青盏再抬时，泪珠顺着角落，留一泪痕。

    她哭了,陆萦竟看见她哭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但看她止不住的泪自己又好心疼，陆萦取随携带的手绢为她拭泪,她一向张弛有度，何曾这样失态过,如今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委屈。

    “受了什么委屈……同我说罢？”

    顾青盏红着,梨带雨地望着陆萦,“说了不要叫我,我不喜……”

    可不叫那又如何称呼？陆萦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嘴笨过。

    “六年了,我嫁王府已近六年。我曾问你嫁王府觉得委屈吗？你却说不委屈……阿萦，一个女将韶华封存在这不见天日的宅大院，真不觉委屈吗？表面上风光无限的昭王妃又如何，只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份罢了，谁又知我这六年是怎么过的……他心里有别人，他千方百计想要坐上皇位，不过也是为了他六年来心心念念的女……”顾青盏了鼻，泪痕未却又笑着，:“可见，人还是糊涂些好，也便没了这么多庸扰……”

    心心念念的女？陆萦听顾青盏娓娓来，如何不委屈，一个女又能有几个六年。

    顾青盏挽起袖，一节皓腕，“很可笑吧……我原是不信命的，现在信了。倘若王爷成功，院冷便是我的去，倘若王爷失败，便是风雨飘零生死未卜，明日一战，无论成败，于我又何？阿萦……你不该嫁王府的，不该……沦为和我一样的境地。”

    看着她腕上的守砂，陆萦却如何也不敢相信，王妃没有嗣不是因为虚弱，却是因为王爷压不曾碰她。陆萦又想起自己嫁王府三年，郑召也未动她分毫，想必，是同一个理了。

    “他既不你，可为何还要娶你……”

    “先皇指婚，谁又敢忤逆。”

    “那……你他吗？”明明知是自己不该问的问题，却终是忍不住想问，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顾青盏轻轻摇，无奈:“就算不又能如何？我既嫁与了他，就该接受这一切，这便是命。难……我还能离开王府吗？谁又能带我离开……”

    她想离开的，陆萦看她的神，她一定是想离开的，陆萦朗然:“为何要信命，为何不能离开王府？你想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