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见了，忙对人斥：“没见老爷正忙着吗？大天的，谁还吃什么心！打发她去了就是。”

    心不好的人格外难伺候，这是三岁孩童都知的理。

    “我都亲自看过了， 一陈设都是不打的，又额外请人从外面移了几丛竹来， 既清凉又风雅。”

    十天，三十顿饭，潘夫人想想就疼。

    偏偏又是这个天气……

    而现在，苏北海就要面临这样的挑战。

    “小人该死，只是那掌柜的说是今日新琢磨来的冰，最是清凉解暑，消烦止腻，除了老爷和夫人再没别人吃，并没敢在外面贸然售卖，特意送来请老爷和夫人尝个茬。

    潘夫人给他倒了茶，又说：“屋摆设倒不要，都是现成的，又有旧例，咱们不过在此基础上略作增减也就是了，为难的是这十日的伙供应。”

    苏北海闻言， 先将那茶吃了半盏才：“就是这样才好。”

    潘夫人猜到他的意思，：“这倒是巧了。以前她给郑家和孙县丞家办的几次席面都很妥当，不如……”

    苏北海顺着一想，也就丢在一边不了。

    万一奢靡太过， 传到陛耳中，指不定是个什么结果。

    苏北海轻轻拍了拍大，悠悠吐气。

    朝廷派来的钦差兵分几路奔赴各地，他们要接待的这一路，将会在五公县待满十天。

    这其中的度如何把握才是关键。

    到各查粮本就比不得督造、查案、抄家等差事，油既不大，又不容易立功。

    怎样既显示自己的清廉和兢兢业业，又让钦差大人们觉得舒服？

    “钦差大人要住的屋，可准备妥当了？”

    郑义的产业大分在五公县，却不是全在，他本人又与州里的几位大人颇有往来，早一步听到风声也不是稀罕事。

    他接过手巾在上抹了几遍， 换上轻薄的家常绸衫， 这才觉得重新活过来了。

    还没发病！

    苏北海自己在外面奔波几日尚且觉得心烦气躁，只恨无发，可想而知那些平时养尊优的钦差大人们四奔波过后的心。

    夫妻俩正低声讨论，忽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师家好味的掌柜亲自送心来。

    若在平时，苏北海或许还会听一听，可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当即皱眉。

    许多参与宴会的人都非常不解，一度怀疑孙母的消渴症是不是好了？

    钦差大人行自然阵仗不小，但真正要的只有三位：钦差和两位从官。

    潘夫人，倒了一杯薄荷茶与他。

    太难了！

    “这确为重中之重。”

    苏北海压力也很大。

    他们又是商，消息本就灵通些，又与那郑家往来甚密，听说如今他妹就在郑家上学，许是听他们讲的也未可知。”

    照规矩， 打的几位大人是要留住县衙的。

    潘夫人笑：“也未必就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这几日咱们衙门外的人，有心人看也看见了。

    这是他上任三年以来第一次接待钦差，容不得一差池。

    天了也有一阵，怎么早不送来，晚不送来，偏偏就是钦差要到了，她就送来了。

    还是稳妥些的好。

    孙母有消渴症是大家都知的事，难为秦夫人这么多年伺候得妥妥当当，更难为那师雁行小姑娘家家的有那样的本事，让老太太寿宴尽兴。

    “拿来。”

    这三人明面上都是朝廷派来的人， 实际上相互制约， 相互监督，分明哪个都不能怠慢了，可明面上又要据官阶大小分个低来。

    苏北海本不耐烦听这些，可“冰”“清凉解暑消烦止腻”几个字一耳便心微动。

    虽说明面上是来看粮， 可谁知他们上有没有别的旨意？

    因为好多菜明明都是甜的呀！

    然而外那人收了好，只得着讲完。

    小人想着连日来老爷四奔波劳碌，辛苦至极，这才……”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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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差的意思。

    苏北海托着茶盏，用杯盖轻轻刮着茶面，忽然来了句，“就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