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几次言又止。

    况且若那夫果然对痴心一片，怎的不见“椒房专”，后院儿也没少纳新人，庶庶女也有几个……

    “了天一年不过耗费几千银，我哪里就落魄到连那儿都拿不？你自己的私房，自己带回去放好了，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

    李夫人听罢，半晌无语，良久才垂着低低：“快别这么说，他这些年待我极好，也与你不薄，已帮了咱们家许多了。”

    况且如今公公是次辅，地位尊崇，陛尚礼遇有加，除了城王府，还有别比这里更安乐么？

    “你也是，我才回京城，许多事千万绪，一时忙忘了这茬，你竟也不提，若叫外的人知，指不定要说我什么呢？”

    李秋就叹：“我虽不着调，这些年在外见得多了，倒也略明白了些事，夫待你固然不薄，可冷瞧着，着实不大像个有担当的，你待他也别太过掏心挖肺，自己留条后路是正经。”

    老板便知

    不全然是吧？

    “是，他确实拉了李家一把，可话又说回来，我也没少帮他们老张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罢？

    先被自家老爷叱责，如今又被弟弟埋怨，李夫人两受气，一时憋闷，捂着脸哭起来。

    抠门儿劲儿吧！

    不过这些话李秋也只敢当着自家的面抱怨一番，对着夫该陪笑脸还陪笑脸，毕竟全家人都指望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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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上回你给我的银，原本想托人在老家置些田产，孙后代也有个依靠，老宅和祖坟也该修一修，还没来得及。如今看来，倒是先拿去填了窟窿是正经。”

    见李夫人又要哭，李秋有些烦闷的啧了声，去她对面坐，难得说些掏心窝话。

    若非夫家照应，李家已然人走茶凉，彻底散了。

    李夫人这才收了泪，又从袖里掏私房与他。

    李秋见状嗤了一声，将银票推回去，似是赌气般自嘲：“罢了，我自己惹的祸，何苦要动你的私房？”

    早年他们祖上也曾得官，不然哪里就能嫁了张大人之正室，奈何后来孙不济，这才落魄了。

    外人只张芳对妻用极，百依百顺，却哪里看过自己私里替他搜罗的钱财！甚至不少事只怕也有张阁老的推波助澜在里面，不然地方官哪里肯卖他李秋的面。

    如今消息到皇帝跟前，夫怕了，怂了，只将那王八脖一缩，装的一概不知模样，屎盆全扣到他上！

    不错，我也拿了银，享了福，可不外人田不是？我好歹还是正经小舅，一家人，回他换了别人使唤，人家不吃几成么？他的秋大梦去吧！”

    只不过其他妾室的娘家人不似自己豁得去，脸名声都不要了罢了。

    李秋虽是个混人，待自家倒还有七分真，见状也怕了，忙不迭上去劝了一回，又应了。

    隔天李秋就找到老板，说要给租金。

    声声说让赔付银，那你倒是给啊！也不见得往外掏一个大儿。

    见他这般，李夫人拭泪：“你我一同胞，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至于后路……李家败了，她已为张家妇，膝还有女，能有什么后路？

我了这座酒楼，日后挣了银，难不成都能使到我上？还不是贴给，转手又给了他……如今了事，竟全然成了我的不是！”

    且别得陇望蜀不知足了。

    就好比酒楼这回，他就不信之前张芳没听到风声，却只是默许，难不成真是因为么？

    李秋闻言，倒茶的手一顿，索放茶壶，将簇新的袍摆抖了抖，又翘起二郎，倒有些无赖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