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两人一时没有着急开。

    过了好久，师雁行才问了个看似偏题的问题。

    “今天的事，了这门就不会再他人之耳，大人待人至诚，我也斗胆问一问，若可以，大人希望天是什么样的天呢？”

    这个问题，但凡对面的是别人，打死师雁行都不会开。

    但冯田不太一样。

    他轴，执拗，有更甚于裴远山的天真。

    冯田有些意外地看了师雁行一，迟疑片刻，还真就说了。

    他的话很质朴，简单来说，就是有钱的适可而止，将多余的钱财分散给穷人，好叫大家都不至于饿死。

    说到兴起，冯田甚至指着师雁行上的缎袄说：“光你这一袄，就够六之家一冬的嚼用了。”

    意思就是养蚕纺丝劳民伤财，有那个力，还不如都用来地，能养活更多人。

    师雁行失笑，“您还会想的。”

    都穿棉麻，造价自然就来了，可能行吗？

    不可能。

    师雁行反问：“您去江南一带过官吗？”

    冯田自嘲一笑，“江南富庶，哪里得到我？”

    师雁行，“那就是了，但凡去那里正经过官，也说不这话来。”

    冯田：“……”

    他老脸微红，多少有些羞恼，可也知师雁行说的是实话。

    他以前确实有过类似天真的想法，可后来去西北戈过官后，就止住了。

    哪怕知现在，也还有不少读书人是这么想的：

    西北那么多土地，嘛光草？庄稼不好吗？

    江南富庶，一年可达两熟甚至三熟，为什么桑树？

    后来去了官，亲见了才知，并非所有土地都适合庄稼。

    西北一带天生适合放牧，当地百姓养养羊，回卖卖，等同于江南桑农养蚕纺丝。

    这些人赚的就是比寻常地多些，若行不这个，那就得饿死。

    这是没办法的事。

    师雁行忽然想起来一个概念，笑：“冯大人，您想的，可能就是人人吃饱穿，家家安居乐业，没有贫富之分……”

    冯田就，两只浑浊的老里放了光，十分期待的样。

    师雁行就笑了。

    这不就是共产主义乌托嘛！

    人生际遇当真神奇，她一个现代社会来的商，竟然在跟一个封建王朝的老顽固畅谈共产主义？

    何等荒诞！

    这么想来，老儿在招人恨之余，也有另类的可了。

    可能他自己也知实现不了，但竟然一直没放弃，哪怕沦落得猫嫌狗厌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