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

    他满大汗，不知是急得还是吓得，抬手甩了自己几个耳刮。

    胡三娘和李金梅都抱着胳膊瞅他，跟看傻似的。

    你脑拌饭吃了吗？为了儿钱糊我们掌柜的！

    难怪买卖不大！

    但凡有心就该知前机会难得，就算倾家产也该抱住了这条大！

    退一万步说，我们掌柜的不糊别人就够难得，你小哪儿来的包天狗，竟敢鲁班门前大斧！

    “罢了，”师雁行懒得看苦计，只俯视着他，“你需得知，我不是那等养尊优，不知世事艰辛的大家闺秀，我从底层一爬起来，各行各业的猫腻和油，我比你清楚。”

    有经历，有界，有份地位，三样综合起来，就没什么人能让师雁行吃亏。

    那海商唯唯诺诺，跟方才油的模样判若两人。

    “姓名。”师雁行换了个姿势问。

    “崔瀚。”海商老实。

    师雁行，“再跟我说一遍，是怎么发现这果实的，当地植况如何？收购的话，造价几何？”

    这回崔瀚不敢隐瞒，将知的都说了。

    可可果是他海时在一个岛上发现的，叫尖瓜，据说原本也不是本地所产，是一些个鼻目的番人了来，不曾想竟得极旺。

    后来尖瓜成，当地百姓剥开后吃里面雪白的果充饥，便随手丢弃，然后落地生，这类树木就越越多了。

    “尖瓜只在极的地方生，略冷就冻死了，”崔瀚，“可当地其他瓜菜也丰盛，尖瓜并不算尊贵，盛产时稀烂贱……”

    说到这里时，他都有不敢抬看师雁行的睛，生怕对方恼羞成怒。

    但时到今日，崔瀚也不敢再欺瞒，故而决定实话实说。

    “其实夫人，这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哪怕随便用大禄几个糙瓷，就能换一船了！您若想要，回小人帮您多带几筐就是，谈什么钱不钱的……”

    他是最后实在没得买了，又想着回去的路上难免难耐，就随手砍了几尖瓜的枝条来，一路保鲜。

    在当地人看来，这些尖瓜就像路边林里的野果，本就是无主的东西，谁要谁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