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又羞又臊，恨不得就跑，又捨不得。

    从绳上来后，小柳就抱著大铜盘去挨桌说吉祥话，也是个求打赏的意思。

    海，要是我以后能娶这麼个媳妇儿，一準儿把她供起来！

    多好看啊！

    每次小柳都能看痴了。

    那小一般先不动手，男的先吃，偶尔吃到什麼，便会轻轻伸手指桌面，把那个小碟挪到小手边。

    怎麼能有人吃东西都这麼好看？

    每次那小吃了东西，扭衝他微微頷首时，那白胖便十分喜，复又扭过去看戏。

    每到这个时候，戏园裡的空气都充满了好闻的味，小柳边看边吞。

    再一抬，就到了白胖跟前，小柳还有些气，却依旧熟练：「贵客大吉大利，步步陞，恭喜发财！」

    小柳年纪小，骨儿轻又，能猴儿似的爬到房梁上垂来的绳上，然后在半空中倒吊来，只用脚勾著，盪鞦韆似的在空中晃。

    可他没钱。

    一双胖乎乎的手在小柳脑袋上了几，「瞧这满汗，去吧。」

    自己累死累活，回家看一就满足了！

    而且也不是他自己这麼想。

    真馋人啊。

    「罢了，卖命挣饭吃不容易，别為难孩。」

    小人得俊，吃东西也斯文，拿团扇遮著半张玉面，鬢间苏一动不动。

接丢去一粒碎银，什麼蒸、鸭、大螃蟹，满满噹噹堆了一桌，边吃边看，怯意得要命。

    但总开小差！

    但也有天天来的，那是老票友。

    这是他的拿手绝活儿。

    但小柳很快就伤心起来，因為那姑娘也会偷看那白胖！

    意识到这一后，小少年著实沮丧了许久，直到次日登台之前被郝师父抓过来狠狠打了两，这才回过神来。

    小柳被著后脑勺往跪，人还有些迷糊，没等跪去，却被一双白胖的手扯了起来。

    他年纪小，又刚卖绝活儿，不少可给可不给的客人若惜脸面，大多就选择给了。

    不过演当日，那位小和白胖又来了，也不知怎麼的，小柳格外卖命，得简直比平时都好。

    郝家班是杂耍班，多得是摔摔打打的戏码，若走神，是会要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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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那位小一起来的白胖男人也偷看！

    到了之后，那些小贩便都跟看见财神爷似的，一窝蜂涌过去，闹著卖自己的东西。

    他还想继续看吶！

    是一对青年男女，瞧著年岁跟师兄差不多，男的有些胖，白，那位小更白，尤其是一双柔夷，雪也似，隔著那麼老远，小柳都能看见烛火映在她手上，白得晃。

    对方忽然就哈哈笑起来，竟直接摘腰间荷包往盘裡一丢，咚一声闷响。

    大分客人只是偶尔来，或是只挑自己喜的，或是来凑闹，看完就走了。

    观察了几天后，小柳注意到两位很特别的客人。

    小会抿嘴儿低笑一，伸青葱似的手指捻一。有时是一片桃片，有时是一颗杏仁糖，不一而足。

    偶尔师兄就从后面弹小柳一个脑崩儿，玩笑：「呦，柳儿大了，知看姑娘了！」

    小柳走了桌，也只收到几把铜钱，叮叮噹噹落在铜盘底，倒也有几分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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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熟客，戏园还特意给他们留位置，每次都是正中央。

    连著几天，那俩人见天都来。

    那白胖的男人也不恼，笑瞇瞇一气指十多样，大大小小的碟摆满桌，的的荤的素的，好馋人。

    哼！

    看客老爷们都兴坏了，喝彩声此起彼伏。

    小柳经歷少，听不大名堂，还在琢磨如何反应时，郝师父已匆匆赶来谢恩，「还不给这位老爷磕？！」

    一晚上不知看多少回！

    见他过来，只把一低，端著茶盏抿来抿去，活像裡突然多来了甘。

    真没息！

    眾师兄师们都在笑，小柳快臊死了！

    可惜他们初来乍到，今儿到场的看客大多不是之前看名角儿名戏班的那批豪客，手就不那麼大方，好些人压儿不愿意再掏银。

    因是不知名的杂耍班，几日的戏票价钱不，消息放去后，来的贵客并不多，好些都是图便宜图闹临时起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