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往来的官吏，都朝她问候。

    她也循礼颔首时，余光瞥到苑中的一影，撑着伞，却与旁人都不同。

    她不由转眸。

    是岑远，正撑着一把油纸伞，缓步上前，一袭天青的锦袍趁得型颀，却在周遭的烟雨蒙蒙里显得净，又好看。

    烟雨层层里，雨滴顺着油纸伞滴，仿佛在雨天特有的动人与柔和里，剪影一温和的廓，五官致，犹若镌刻，衣领一丝不苟透着说不的禁，一手撑伞，一手覆在后，在淡然宁静的雨声里，翩然尘，又透着说不的撩人心扉，动人心魄……

    涟卿忘了收回目光，他自雨中而来，抬眸看她的时候，她想起初见他时，他眸间藏了荣华万千，让周遭黯然失。

    等到屋檐，岑远将伞给政事堂的侍从，又伸手，轻轻拂去了锦袍上的雨和尘埃，好看得一塌糊涂。

    涟卿再次收起目光，“你怎么来了？”

    她明知他是来见魏相的，但意识还是问。

    “我来见魏相。”他声音很轻，却在雨声的承托中，温和好听。

    周围官袍或驻足，或回首，或抬眸，纷纷打量着他。

    自太傅抵京之后，一直都客居在东的千别苑当中，这还是初次在正式的场合面，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太傅姓岑，名远，早前就是国中名士，又师从罗逢中洛老大人，是罗老大人的关门弟。

    早前关于岑远的传闻不多，但大抵都是学富五车，相貌清朗，今日一见，却未想到这般芝兰玉树，让人印象刻……

    “我，等你？”涟卿轻声，看了他一过后，又目光微垂，有些不敢再看他。

    他温声，“不用，今日见魏相恐怕要多些时候，应当回去得晚。明日还要去鸣山，殿先回吧，不必等我了。”

    “好。”她轻声。

    正好柯度折回，将伞撑开。

    “那我先回东了。”她再次抬眸看他。

    他颔首，“嗯，今晚不用等我，今日没有课。”

    她也轻嗯一声，仿佛夏日的烟雨里，声音中都带了些许心动与。

    柯度撑伞替她遮雨，涟卿行至苑中，脚又缓缓驻足，回望后，方才同他一的屋檐，不难找……

    在人群中，分明一再普通不过的天青衣裳，却要比周遭各的耀朝服更清雅绝尘。

    她凝眸看他的时候，他许是余光也察觉些许。

    趁着周围有人问候，他也转眸看她。

    分明都没说话，却似所有的话，都藏在这烟雨的抬眸一瞥里。

    雨声如厮，藏了韶华。

    ……

    “殿？”柯度见雨大了，去留堂外的苑有些积。

    柯度怕她的衣裳和鞋都在雨中沾，夏日里染上风寒，遂提醒了一声。

    涟卿这才转眸，目光淡淡垂，“走吧。”

    远，他亦收回目光。

    车驶过青石板路，车碾得地面咯吱作响。

    车中，涟卿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幕。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在烟雨里，举手投足，都透着说不的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