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心中越发没底，但也越发冷静来，趁这个时间缕清思路。

    他早前以为今日晚宴都在天掌握中，即便有变故，也都是之争，朝中风云诡变而已，无非是时间拉，鬼蛇神来闹一场，天能有办法解决。

    但越发觉得不是如此。

    天要的不是解决今晚，而是一劳永逸？

    他想起今日涟卿一直在天侧，天应该会待她些事，但他没有机会同涟卿单独问起。

    他早前只觉只是今日宴不会太平，会延，会岔，但，另一念越发郁——今晚会事，天翻地覆。

    岑远心中骇然，不由握杯盏，也抬眸看向涟卿。

    但涟卿的目光落在天上，没看他，他有些坐立不安。

    之前在寒光寺，包括后来在东遇刺，或是他单独去见信良君都没有这担忧。

    越渐烈……

    生辰宴原本是上君在负责，太监也在等上君指令，但天忽然看向大监，大监微讶，但还是会意，天的意思，是宴正式开始。

    大监声，“宴开始，歌舞助兴。”

    大监言罢，殿外候场的舞姬就已经，乐工也早在大殿中就位，大监吩咐完，就有礼的司乐官接手。很快，大殿之中歌舞起，早前的氛围似是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都是喜庆，隆重和祥和。

    天是女，今日是天的生辰宴，礼挑选的歌舞是《盛世安康曲》，赞的是国泰民安，现的是女优。

    歌舞开始之后，就可以随意饮酒说话，不压过歌舞就可。

    涟卿目光也才重新看回殿中，岑远正同宋佑嘉在一说话，不知说什么，但宋佑嘉一脸诧异模样，岑远继续同宋佑嘉说着话，两人都没留意到涟卿的目光。

    别也是，三三两两说着话，也有举杯互敬的，慢慢恢复了早前宴的氛围。

    涟卿收回目光，正好见到卓妍朝她举杯，她也举杯，轻抿一。

    卓逸看了她一，没声。

    涟卿知晓他惯来清冷话少，遂颔首致意。

    等涟卿重新看向天，因为离得近，旁人未必能看清，但她看清了，天看向殿中袖歌舞的目光认真，神，甚至带着追忆和向往，还有羡慕在，复杂几许。

    ——为君者，总有取舍，也要有牺牲，即便你还未遇到，也不懂，但日后总有一日会懂。

    ——谁都不是准备好了，才去这个位置上的，世事人。天比东更难。

    涟卿错愕。

    ……

    殿中，平日里最好酒的信良君一未饮，从方才起就一直看着上君没声，没饮酒，没动弹，甚至前的歌舞都未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