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殿中，陈修远驻足，天的灵堂设于此间，一侧，是披麻孝跪着的涟卿，眶是红的，整个人也有些木讷，听到脚步声，也只是眸间位置，还是大监上前，“殿，太傅到了。”

    她看着他，因为太过熟悉，所以连称呼都敛去，直接，“天走了……”

    陈修远了中，一路有侍官领路。

    短短一句，没有多少绪，又藏满了所有绪。

    旁人都与陈修远颔首致意。

    等起的时候，轻声，“殿。”

    “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呀！你的责任是保家卫国，我的责任……就是继续当米虫！”

    郭老大人说完，信良君攥指尖。

    信良君指甲掐掌心的里，渗丝丝血迹。

    早朝的时候还不是这幅光景……

    陈修远微微拢眉。

    信良君握着手中的绿宝石，一言未发，直至大雨如注，自空中倾斜而，好似一层保护的盔甲，让底的碎莹不再隐忍，夺眶而，掩在倾盆大雨里，看不端倪。

    放帘栊前，郭老大人又看了信良君一天，想起天说起的，他不会回京了……

    帘栊刚放，大雨中，信良君跃上，勒缰绳回望了望远的城郭，重新勒转，驾！

    信良君整个人轻颤着。

    陈修远上前，在她跟前蹲，温声，“阿卿。”

    车上，侍从问起，“大人，不等信良君一吗？”

    陈修远上前，掀起衣摆，朝着殿中恭敬叩首。

    车行去很远，郭老大人还是撩起车窗上的帘栊，远远朝后看去，只见信良君还在原地。

    陈修远循礼，“大监。”

    大雨滂沱，犹如锋利的刀剑，将记忆里的笑声与现实撕裂开来。

    “以后阿去何，我就去何！”

    “大将军就不能同阿在一吗？”

起，是在尽最大的可能维护信良君，并非特意；若天要特意，又何必绕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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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监会意退开，也屏退了左右。

    车驶回城门的方向，很快，一路上便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不用。”

    “刚才不是还说要大将军吗，这就变了？”

    天薨逝，这京中，原本也没有再值得他留恋的……

    许是周围无人，又看见他，她声音轻颤着，“岑远……”

    侍官领路到殿外，大监刚同旁人说完什么，独自摸泪的时候，余光瞥到陈修远这，遂连忙上前，拱手，“太傅。”

    “殿还在殿中守着，太傅请随老来。”

    郭老大人沉声，“不等。”

    “信良君，老臣要说都说完了，告辞了。”郭老大人朝他拱手。

    中各都已经挂上白事用的白布与丧幡，人也各个着孝衣，腰间缠着白布，整个中都沉浸国丧的氛围中。

    后的几十余骑也跟着他策，没有再回。

    他记得上次见她这幅模样，还是带着涟恒的书信来燕韩躲避的时候，举目无亲，家中之人生死未卜，她也是这样红着眶看着他，他心底好似钝划过。

    ——没有以后了，陛是天，一切都在陛的鼓掌之中，陛也不需要我在京中了。兰亭告退，日后，兰亭不会再回京。

    后的城郭如同一幅染的墨城关，在大雨和蹄声中渐渐远去，如海市蜃楼……

    ——其实陛可以不用提起我娘亲。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觊觎你的皇位，涟卿的也是。你不必为了断了旁人的念，在百官面前说起我母亲，她已经过世了……

    七月天，晴不定，忽而电闪雷鸣。

    大监领着陈修远穿过苑中，苑中有不少朝中官吏在，还有魏相。

    “天想维护信良君，但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若不在朝堂上了断了旁人的心思，日后还会有第二个定远侯，再一个定远侯，以信良君的份掀起波浪，这对西秦无益，也是天不想看到的。信良君，如今天薨逝，老臣却不想信良君心中同天再有间隙，所以才将此事寻了机会同信良君说起，信良君心中勿生偏颇。”

    天膝没有女，涟卿是储君，也唤天姑母，天过世，涟卿应当替天守灵。

    涟卿抬眸看他。

    侍从见他中迟疑，遂又问起，“大人，要停吗？”

    脑海中的浮光掠影，也如同走灯一般，一幕幕随着蹄飞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