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他温声。

    “小尾。”他忽然唤她。

    “冠之哥哥？”涟卿询问般看他。

    “有意中人吗？”他轻声。

    涟卿整个人僵住，脸都红透。

    他好似不察，又随手拾起地上的落叶，朝她，“好看吗？”

    涟卿懵懵，“还行……”

    陈修远笑，“小尾，我们的认知是会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的，觉得好看的，日后未必觉得好看；觉得喜的，日后未必会觉得喜。所以，日后选挑选夫婿的时候，不要着急，慢慢看仔细，路遥知力，日久见人心，当觉得好的，未必就是真正好。我也这么对阿婉说的，如今也这么对你说。”

    涟卿愣住。

    陈修远温和，“元宵过后，我就同涟恒一回苍月了，再之后，就回燕韩，应该不会再来西秦了。小尾，日后未必有机会再见……”

    虽然这些她都知晓，但从他中听到的时候，鼻尖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

    他继续温声笑，“小尾，在我心里，你和阿婉一样，无论日后会不会再见面，冠之哥哥会永远记得你。”

    涟卿攥藏在袖间的指尖，尽量没让眸间的氤氲留来，嘴角还牵一丝笑意，“我知了，冠之哥哥。”

    陈修远也愣住，他最见不得小姑娘家哭……

    意识，他缓缓伸手，抚上她，“小尾这么聪明，值得最好的。”

    她值得最好的。

    但不是他……

    元宵刚过，涟恒和陈修远踏上回白芷书院的路。

    涟商河和陶凝织带了涟宋，涟卿送至城外，涟恒和陈修远跃上，远的树枝被积雪压低了。

    蹄声远去，起了今最大的雪。

    她曾见过世上最清朗俊逸的少年，如同年少记忆里，最墨重彩的一笔，又都通通藏在元宵的那场大雪里……

    成为心底，最不可及的秘密。

    暑来寒往，去秋回。

    苑中的腊梅树了一圈又一圈的年，她也从懵懵懂懂的年纪，一晃到了豆蔻年华。

    而她苑中的藏书从一间屋，到两间屋，到最疼她的二哥终于沦落到一边想办法给她四买书，一边把自己苑的一小半都劈给她藏书阁……

    然后她读的书越多，二哥同她斗嘴越都不过，但兄妹两人还是乐此不疲。

    藏书阁的书架很。

    她从需要凳才能够到书，到踮起脚尖才能够到书，到伸手就能够到书，再到自己就可以踩着梯去取书房中所有的书。

    最有成就的人是二哥，“这一整苑的书，就是二哥这些年的所有积蓄!就是因为要给你买书，你二哥连取媳妇的钱都没了！”

    涟卿笑，“那是因为你要娶的媳妇儿太厉害了！”

    涟恒环臂，“那是，看看军中这么多人，我们家姚君独当一面，独领风，让敌人闻风丧胆！”

    “但你们家姚君都不认识你……”

    涟恒：“……”

    涟恒也不恼，“我们家姚君，总有一日会认识我的！倒是你，看看，爹又在将人扫地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