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起了？”他淡声问起，没有特意看她。

    “在书斋，还是在苑中？”他放书册。

    “打洗漱吧。”涟卿一面说着,一面俯穿鞋。

    云桃应,“刚至巳时。”

    “苑中吧。”涟卿应声。

    虽然往后的几月房中都会是云桃在伺候，但云桃还不熟悉她的喜好，便先在一旁看着。

    他畔微微勾了勾，“不晚。”

    涟卿歉意，“昨晚睡得太晚，起晚了。”

    也一宿无梦。

    “冠之哥哥。”涟卿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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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离开淮的时候才二月初，寒料峭，她路上带的衣裳也多是二月的后衣裳，到燕韩已是三月，她途中带的薄衣没那么多。

    涟卿轻嗯一声，想起昨晚陈修远一直在苑中陪她。

    结果她睡到这个时辰。

    一个大家族的底蕴往往不在别，而是在孙的言行与教养上。

    陈修远也仰首看向书斋上牌匾，微微笑了笑，“太爷爷少时家中经历见了变故，只剩他一人。后来遇到太，又逢国中变过，两人历经波折，才有了后来的家国平安，还有今日的敬平王府。在我生不久后，太爷爷就过世了，所以我对他没有印象，只是时常听爷爷提起他，也听爷爷说，他抱过我，还说我像他……”

    ——明日我带你逛万州城。

    涟卿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涟卿洗漱的时候,云桃整理床单被褥,也同涟卿提起,“世那还没用早,说等四小一。”

    都巳时了……

    陈修远在西秦的月余从未有一日晚起过，所以娘很喜他，说他自律,而且府中家教应当极好。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不知不觉睡到这个时候。

    云桃笑，“世起得早，已经在书斋那了。”

    涟卿轻声，“嗯,什么时辰了？”

    西秦至风路远，路上从简，东西没带那么多。

    到书斋的时候，陈修远抬眸看她，眸间一抹惊艳，微微动容，又很快，低眉藏在指尖沾染的书卷墨香里。

    这趟来,没带旁的婢女，随行的侍卫也都跟着二哥去了风,只留了桑瑞一人，在洗墨苑中伺候的人是云桃。

    这位太爷爷，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涟卿驻足，仰首叹，“而且书斋牌匾上的字不知自哪位大家之手？很好看。”

    云桃特意没有上前,只是在屏风后候着。

    涟卿随意挑了一日里的薄裙衣衫，扶光的薄衫上柔兰的裙，正是时节里的好颜。

    涟卿回看了看书斋的名字，“海棠斋？很少见书斋会用这个名字的？”

    她如果不是实在睡不着，起来到苑中散步，未必会知晓，哥哥让他照顾她，他把哥哥的话放在了心上……

    涟卿联想起早前王府中间过的时来运转，风生起，还有这海棠苑，“冠之哥哥，你太爷爷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

    陈修远笑，“那是我太爷爷题的字，书斋的名字也是他取的，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太过世之后，他想念太，他就将这改成海棠斋了——太的名字里带了棠字，也喜海棠。”

    云桃这才端了洗漱用的。

    薄衣好，原本想的就是等到风，一日两功夫就能好，或是在途中寻个地方暂留，只是没想到会停在万州。

    言罢，又朝侧吩咐了声，“用饭吧。”

    涟卿问起,“世起了吗？”

    布饭要些时间，两人起往苑中去。

许是在看书的时候，一颗不安的心渐渐安稳来，所以这次再回到床榻上的时候,涟卿很快就睡着。

    “四小醒了？”云桃听到声音时,涟卿正好撑手坐起。

    洗漱完，涟卿自己翻着衣裳。

    果然,在家中和在外，他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