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呼应罗南的评价，片刻之后，武皇陛才慢悠悠地从尘烟走。手上仍握持书卷，在面前轻扇，挥去打着旋儿缠绕不休的土灰，有些嫌弃。

    “亚麻衣本就容易敷灰，你倒好，里面还掺着乌七八糟的东西。”

    “啊，抱歉。”罗南嘴上回应，心中则有些飘忽，这时候，他很难不多想。

    武皇陛这是又知什么了？

    至于“敷灰”之类，认真就是输了。岂不见陛脚趿拉的平底鞋，才最不适合在这起伏松的废墟之上行走，然而一路行来，哪曾沾得半儿泥灰？

    罗南视线在武皇陛洁净脚面上一扫，便又转向心洼地。

    “你初一，人十五，倒也公平。”武皇陛来到罗南边，与他并排而立，挑形倒比罗南还快一个。

    不过两人现在的模样风范，倒还有几分相似，都是从容自若，言笑如常，手里都还握着纸质书本——只不过武皇陛手中是书卷，罗南手里则是分页笔记。

    这回过来，武皇陛倒是往罗南手上笔记多看了几，颇有兴趣的样。

    罗南则问：“您说的‘初一’是指？”

    “不就是‘地震’么？哦，说是‘天震’也可以。”

    武皇陛信表述，后续又评价：“你的思路着实太过脱，告诉你爷爷的境，本是想让你消停一，另谋划。可你倒好，又招惹了这么一，平添麻烦不说，还大费周章，收拾残局……为的谁来？”

    罗南咧嘴笑：“我不像陛您，心有成算。总要试探计较一番，权衡利弊嘛。”

    “权衡结果了？”

    “嗯，有利有弊。”

    武皇陛也不恼，只注视过来，就看他如何支应。

    罗南视线则重新投向了不远的“洼地”。

    他所说并非尽是调笑之辞。本来么，这就不是打细算后的谋划，而是一场有托底的冒险。

    既然如此，利弊并生，再正常不过。

    罗南意识轻抚笔记外。首先要明确：他将那个不知名的旧日者本源接引来，是以爷爷的‘记录’为依据，脱不开相应的时空背景元素——便如地球之上所见月相圆缺，是一个形态变化脉络，也是“对面”多年以来持续渗透留痕的结果。

    换言之，这“你我愿”的事，只能发生在地球本地时空，换个地方——其实就是指雾气迷外围区域、罗南所设的“战场时空”，指不定就有么蛾来。

    限定了时空环境，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可称为弊端的况是：

    那等旧日者，既便本源磨损殆尽，既便灵智缺失，但在质世界，领域建构仍然纯熟，实力惊人，一不小心就有翻车的风险；

    而且者领域建构，声势浩大，动辙灭杀生灵、改易山川，荒野还好，若是在人烟稠密的地带，与弹洗地也没什么差别；

    再者，也是最麻烦的一：作为罗南托底杀手锏的孽毒，在地球本地时空运用起来……很难确剂量，收拾残局成本过，后果难料。

    至于有利一面：

    从雾气迷到地球本地时空，时空垒厚重，作为接引中轴的罗南，神层面又别有格局，让这些旧日者难有施展手段的空间，一路过来，残余的几分实力，还要再减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