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一连串动作，有些轻佻。

    不过，因为用心研究罗南格之故，哈尔德夫人这位当事者，反而不会往那个方面考虑。

    她重复了一遍“格局”，自嘲一笑：“暂时也只有指望大人您的格局了。”

    “讲这些话，有什么意思？”罗南收回手，指尖意识轻搓了，用自己的温，覆盖掉来自哈尔德夫人肌肤的温度，“若你真指望别人，便不会是现在这个样。”

    哈尔德夫人抿微笑，线却习惯形成了锐利的弧度：“我这个样，大人觉得，好不好呢？”

    罗南视线又在哈尔德夫人上扫过，片刻后，回归到宇宙模拟界面上，语气转冷：“先考虑活去吧……焚心刀很厉害，但孽毒环境中，我没办法给你和蛇语一个待遇。”

    “是的，我明白。”

    这几天来，哈尔德夫人确实清楚了：在罗南的“格局”中，她和蛇语那些人是不同的。

    蛇语对罗南的依附关系，相当于罗南系的延伸，为此甚至可以作为孽毒的载，只要罗南那边不失控，就不会有命之忧。

    至于她，因为误判了“血焰意志”源的底，原本祭坛死斗的对象，从她预期的血狱王，变成了附着于血狱王本源上的孽毒。

    照罗南祭坛框架“胜者通吃，败者凋亡”的逻辑，她与孽毒只有一个能囫囵着来——然而都不必等最后的胜负，她既然选择了纯粹、极端的焚心刀，但凡在锋过程中，遭孽毒沾染个一丝半儿，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胜便要全胜，只要稍有疏漏便是全败。

    而最要命的是，随时罗南逐步将孽毒清回，纳到他神层面的樊篱中，哈尔德夫人所面对的孽毒规模，也从质世界不慎外溢的“一滴半”，骤然变为这里难测其的“云海迷雾”。

    在她可以目见的未来，本找不到丝毫胜机。

    这样的局面，当真严酷被动到极。

    可话又说回来，罗南能够将如此恐怖的“破灭毒素”收纳于形神框架之中而不动声，她为什么就不能在里面挣扎着活来？

    自己判断失误，就要承担失误的后果。

    哈尔德夫人不怨天，不尤人，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最终的结果。

    她视线在罗南侧方面颊上驻留片刻，单纯从视觉知上，这仍残余几分青涩的面孔，实在很难与“劫难”、“破灭”、“剧毒”之类的词汇联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