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意识摸了自家额，有些恍惚。

    他觉得，直播间里困惑、嘲讽乃至哀嚎的人们，其实还抱着一儿远距离直播带来的天然的“疏离”，只是不适、略恐惧，暂时还没有碰到最心的东西。

    相比之，世俗世界的普通人们很难理解的前置知识，在龙七这里并不是障碍。他需要的，仅仅是一小段时间的沉淀和理解。

    问题是，越是沉淀，越是理解，发生在罗南与墨拉之间的对话容，就让他越发地骨寒竖，魂魄动摇。

    正如有些直觉锐的观众所说：

    中间态是什么鬼！

    人类与畸变群转化比是什么鬼！

    缺乏里世界常识的他们，想不合适的理由，龙七却大致能够猜测：

    里世界，特别是站在里世界最端的者和势力，从来都不缺乏将世界上广大生灵当成“资粮”以运用的能力。他们不需要像传统资本那样，通过剩余劳动和过量消费等各形式，行复杂的转换。他们拥有太多更直接的路径。

    比如罗南当初指公正教团的“植型”系；又比如里世界已经公认的“神海洋”以及一系列作用于斯的手段；哪怕是过去现在未来一直拥有极大市场的“畸变产”……

    而这些路径，有多少是受到那位李维导师启发、引导、影响作用的呢？

    李维本人，是否又会有更“级”的手段，效利用这些“资粮”呢？

    还有，某意义上已经与李维“平起平坐”的罗南，难就欠缺这样的手段了？

    若真如此，他又怎会那样去考虑？

    龙七不自觉就想到，就在不久前的梦中，缠绕他的那片罗网……

    他猛打一个寒颤，行挣脱了那该死的回忆，又本能看向罗南。可只看那位垂眸专注于光影结构的模样，都觉得有冰冷的尖针，抵在自家眉心，一地穿透来。

    龙七气。

    他曾经很多次设想过，里世界与世俗世界中间那堵无形之墙倒塌时的场景，他信那个日不会太久了——这甚至是他遇到罗南之前的想法。

    但在他的设想中，那应该是一沛然难御的力量，是积蓄已久、一朝决堤便而来的真相洪，持续冲击权限、假象的禁锢和伪装，人们在洪中挣扎又逐渐磨练适应新世界的能力，最终在谎言的废墟上完成世界的分重构。

    而决不是像现在，直接将不可及的天穹、沉不到底的渊……偏偏又可能是最心的真实，血淋淋地展现在前。

    龙七不免在想：也许，超凡级别的讨论，他们这些人就不该旁听的。

    但事实上，引起他绝大负面绪的，也并不是墨拉和山君，而是他们中、底映来的最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