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小这般约莫是惹上了什么不净的东西。

    好在知蓝担心她，一直守在屋里，就这一盏昏暗的灯，还在着针线活，听见里传来的声响，她连忙捋手里的绷，几步走到床边，握住那只伸来的纤手，另一只手挑开床帏，看见余清窈又是满冷汗，担忧：“小，我在，可是又噩梦了？”

    “知蓝，我害怕。”

    知蓝心里也埋怨过，余家拿着将军给的大笔银，居然还这般算计他们家小，就是欺负余清窈在金陵无依无靠，没人会给她撑腰罢了！

    从前楚王也曾偷偷夜探余府，不过是为了给余清窈送小吃、小玩意哄姑娘开心，可是今夜他来，显然不会是为这些小事，只怕是兴师问罪来的。

    知蓝一瞪大了睛，惊惧地回看向脸也变得煞白的余清窈，“是、是楚王！”

    但这一切都不是余清窈害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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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牖的方向有声响，颇像是被风折的枝敲在了窗木格上。

    余清窈没有选余家为她选的代王，也没有选她一直喜的楚王，这一就把两边都得罪光了。

    余清窈不想应他，可是外面的李睿并不好糊。

    余清窈睫颤了颤，睁开漉漉的睛，握知蓝的手。

    余家尚好，还要脸面，不敢在明面上为难余清窈，但是楚王不一样，太与皇后一派倒，那寒门却声望日隆的贵妃隐隐有代掌后的趋势，楚王有军功，背后又有寒门大儒支持，只怕最有可能成为一任太。

    毕竟这一两年来楚王嘘寒问，与她家小走得很近。

    余家本意是想要她选代王李岐，李岐的舅父是尚书，与余家主在公务上多有集。

    光这两个时辰里，余清窈就惊醒了几次，知蓝心疼不已，还想着要不要寻个时间去庙里烧烧香，祛祛邪。

    一直以来，知蓝都以为余清窈喜的人、想嫁的人是楚王李睿。

    笃笃——

    她害怕的是她的重生是不是只是死前的一场幻想。

    谁知她最后选的人竟会是废太！

意。

    “是什么声音？”余清窈犹如惊弓之鸟，一扶着知蓝的手坐了起来，知蓝侧倾听，正想要说兴许是风。

    “清窈，你要我闹到人尽皆知吗？”

    笃笃声又响了起来，间隔的时间更短，显得尤其急促，很明显是外面有人等得不耐烦，敲得更响了。

    她伸手扯住床帏，却无力掀开。

    她当真的能摆脱一切，重新来过吗？

    为丫鬟，知蓝是不得奉天殿侍奉的，所以并不了解事经过，只是后来听见人说，余清窈向陛说想嫁的人是秦王时，她也是愣的。

    “清窈，是我！”

    余清窈无力地揪住自己单薄的寝衣，沙哑着嗓音对知蓝：“

    “知蓝……知蓝……”

    可代王有弱疾，注定登不上皇位，余家不甘用自己嫡的女儿去拉拢，这就想到了余清窈上。

    任凭余清窈的阿耶到四品官，可他一个只会打仗的人，哪能理得清金陵这些复杂的关系，更何况远救不了近火，照顾不到余清窈上。

    余清窈抿起了，余家为了显示待她宽厚，她住的这院正好在余家大小旁边，不远不近，平日里有什么风草动，这位大小动动脚，几步就能窜过来。

    知蓝往前膝行了一步，挨着床塌，低声宽起余清窈，“小莫怕，陛都已经允许了，余家和楚王也不能把您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