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小诊所是一幢灰扑扑的平房，前是诊所，后面是住家，里面只有一个医师，还有他老婆偶尔打打手，平时多能开片剂，或者给村民吊瓶消炎药而已。

    “张医师，我妈呢？”一门，甄真就问。

    那个四十多岁，肤黝黑，看着与其说是医生，不如更像农民的张医师，抬手指指挂着帘的里屋：“在输室躺着呢，我估摸着是肋骨骨折，但你妈不肯去县医院看，我只能给她开伤药先养着。”

    甄真眉一皱，撩着帘就去了。

    输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灯亮着，房间里摆着两张铁架床，一张是空的，另一张上躺着一个昏睡的女人，发凌，看不清面貌。

    女人边上还有个小小的男孩趴在床沿，听到响声就灵地转过来。

    “，你回来了？”看清楚来人是甄真，那个男孩脸上猛地爆发一抹笑容，暂时冲开了原本凝结着的愁容。

    这男孩是甄真的弟弟，叫甄可，今年九岁，在村里的小学念书。

    第4章

    听到说话声，病床上本来就睡得很浅的女人一张开了。

    看见是大女儿回来，她浮还带着青紫的脸上也忍不住一笑，但就连笑容里，也好像泛着苦。

    “阿真？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都说了没什么事，别耽误你上课……”女人的声音很虚弱，没什么中气，即便这样，她还挂念着两个孩吃了饭没有，“我这里还有钱，你们弟俩去买两个饼吃，别饿到了。”

    “行了行了，”张医师的老婆李萃这时候撩开帘走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气的饭菜，“你两个娃娃脆就在我这里对付着吃吧，你也是，反正你们娘仨都是吃猫的，费不了多少。”

    “这怎么好意思……”王桂珍的脸都羞红了，想要推让。

    “别啰嗦了，饭菜总比冷饼好，你也是，先吃饱喝足，等村来了就在他跟前使劲哭，总不能叫你男人这回太容易过去！”李萃给还躺着起不来的王桂珍支招。

    甄真看着妈妈的惨状，忽然说：“婶，这回的事我要是直接报警，能不能把甄老三给抓了？”

    别说王桂珍了，就连泼辣的李萃都被她的话吓了一。

    “快别说了，你哪能把你爸给抓起来。”王桂珍扯着女儿的衣服，低声说。

    李萃也不以为意：“甄老三再不是个东西，他也是你爸，哪有女儿报警抓自己爸的，再说了，汉打自家老婆也不好的，倒不如让村多骂他几句，次记取教训就是。”

    “可我妈都被他打成这样了，也不能报警？”甄真还不服气。

    “真是说浑话，”李萃着甄真的额，“这话千万不要放到外去说，要不然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你自己也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