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说到底，刘朝曦在德上的瑕疵显然要远远超过法律。即使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她也不会被判太久的刑期。

    董小婷懵懵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开除，了？”

    在她的认知里，还从来都没有“老师罚学生是不对的”这个概念。哪怕父母像是疼命一样疼弟弟，在县城老师面前，也会百般叮嘱老师，说弟弟犯错了可以随便打。

    在班里所有的学生中，她和班鲍丹相较于其他人，家况算是最好的。鲍丹会给刘朝曦隔三差五带吃的用的，但是她，从来都没有给刘朝曦带过。

    她能来女中上学，还是因为学校包吃包住，费用全免。董大力为了占便宜，才决定送她去的。

    董大力夫妇俩又重男轻女，自然不可能在她的教育上投一分钱，更别提要给她的班主任送东西。

    刘朝曦见董小婷不给她送东西，开始刻意针对她，罚站、挨打都是家常便饭。

    慢慢的，董小婷变得越来越厌学，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上学。待在家里帮爸妈活也很好啊，最起码，她的爸爸妈妈不会打她呀。

    她向董大力表达过自己不想继续读书的意愿，却被董大力想都不想拒绝了。

    “去读啊！嘛不去？！！其他人家里的姑娘都去，你不去不就亏了吗？再说了，俺照着学校一天天建起来，不知和村民打了多少架？凭啥我受了苦，我家闺女却上不了学？！！”

    今天，叶柏念提让她回学校复读一年，董小婷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她好不容易逃离了刘朝曦的爪，她不想再回去了。

    “叶老师，刘朝曦真的被开除了吗？”

    董小婷埋着不敢看叶柏念，但还是鼓起勇气，提了她回学校的条件，“能换一个不打我们的新老师吗？如果可以，我回去上学。不行的话，我还是不回去了……”

    叶柏念叹了气，伸手握住董小婷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吧，小婷。这一年，我你们的班主任，一定让你们都考上好中。”

    董小婷的泪唰的来了。

    ……

    回学校的路上，庄盈盈几次抬看向叶柏念，言又止。

    她察觉到庄盈盈的目光，笑：“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便问。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现在突然开始见外了？”

    庄盈盈：“叶老师，您真的要留在清山教董小婷她们吗？那荣梧……”

    “只是一年时间而已，一年后，我会回去的。”

    这是叶柏念思熟虑后的决定。

    刘朝曦给董小婷她们留的影太了，她不放心就这样，将这群已经遭受过心灵创伤的孩给另一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