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雪迈过门槛就掀了帷帽，一张清冷尘的芙蓉面，双目隐隐泛着雾气，如秋波乍起，看得人心尖发。

    人泪，我见犹怜。

    陆见微欣赏了几，温声：“赫连姑娘，坐。”

    阿迢关了厅门，退屋外，帮着岳殊一起记录报名的武者。

    屋小客屏蔽了外知，可以畅所言。

    “听说你在雍州遇到袭击，受了伤。”陆见微，“你若不介意，我替你诊个脉。”

    赫连雪坐到桌旁，伸皓腕。

    一只修的手搭过来，片刻后收回。

    “赫连姑娘康健，没有任何伤症。”陆见微说，“只是近日忧思过度，少眠多梦。”

    赫连雪眸光如：“陆掌柜医术果然明。”

    “过奖。”

    “陆掌柜，我在苍州查到一些线索，”赫连雪神诚挚，“但我在武林盟养伤的时候想了许多，线索来得有些轻易，像是有人刻意引导着我去查一样，我这么久没告诉你，是担心有诈。”

    陆见微是真的有些欣赏她了。

    在鲜与追捧中还能保持这样的理智，可见心着实不错，若非蛊皇尚在，在客栈当个伙计再合适不过。

    “辛苦你去苍州走一趟。”陆见微倒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喝杯茶静静心，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

    她在茶里放了宁神的药，可以让赫连雪在大比前保持良好的状态。

    赫连雪当她是要送客，心中有些失落，抬起茶盏放在边，浅浅啜了一。

    清香袭人，似乎抚平了心里的焦灼。

    她放茶盏，鼓起勇气：“陆掌柜，你见多识广，有些事我实在找不到人说，可否请教你？”

    陆见微扬眉：“你与我说私密话，就不怕我把你的话传去？”

    赫连雪摇：“我相信陆掌柜的品。当初《青天女侠》和《八方人小传》先后风靡江湖，我只当是两家书商打擂，没有太过在意。经历滇州和雍州之事后，我发现我错了。”

    “哪里错了？”

    “我没能发现《青天女侠》里隐藏的危机。”赫连雪自嘲，“当时林前辈的事也在江湖上传颂，我也看了她的传记，却只怜惜她的遭遇，敬佩她的怀，再痛骂恶徒几句就结束了。”

    陆见微：“大多数看客都是如此。”

    “你说得对，大多数人都是看客。亲经历后，我才真切会到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理解林前辈当初无法辩白的痛苦。可我没她那么。”

    陆见微：“你已经很了。”

    “陆掌柜，《八方人小传》是你故意放去的吗？”

    “是。”陆见微坦然回。

    赫连雪朝她笑笑：“我既没有她心志毅，也没有你瞻远瞩，如今已成了江湖的笑柄。”

    陆见微有一瞬间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