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一片狼籍，地上遍布撕碎的纸张，吉他躲避似躺在沙发底，堪比颱风过境后的残景。

    綺雯学的手机孤零零地在躺在茶几，我捡起一看，萤幕上有蜘蛛网般的裂痕。主页上显示五通来自「柠檬店」的未接来电，剩的一通，是「爸」打过来的。压抑的哭声从放洗衣机的台传来，我踮起脚尖循声而去，生怕踩到地上的品。

    綺雯学就坐在洗衣机旁。听到声音，綺雯学将从双膝间抬起。她想说话，可刚开就止不住泣。我默默地蹲，给予她的拥抱。

    别怕，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我不断重复这句话，綺雯学则不停地摇、哭泣。

    綺雯学满脸通红，双胀得睁不开。过了很久她才告诉我，她要回家乡教书，寒假就得过去。

    「时间上未免太赶了。」我懊恼地替学姊打抱不平。

    「家人的命令，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缓衝时间。」綺雯学神空，宛如失去灵魂的诺丘，徒留嵌肌肤的纵线。「家人这存在，无非是打着亲的响亮名声去阻挡他们自认『没有前途的路』。被折断翅膀的鸟儿无法再飞，只能在围起墙的单向上拖着死去的羽翼前。」

    我沉默了，在此之前我还想为她的父母说几句话，殊不知这真是最愚蠢的想法。明明什么都不理解，还妄想将自己的想法加诸于人。

    我扶綺雯学姊回房间时已接近十二。地上撕碎的纸片是綺雯学姊写的曲，要是明早起床被她看见，她一定会很失落。我一片一片捡起来收到房间，稍微完整的只有标题栏写着「来生，我想沉眠一世」的歌谱，右上角有个铅笔写的「风」字。

    我坐在地上阅读唯一完整的谱，眶得滴。我听过綺雯学姊唱，是一首很寧静的歌。

    比起海浪起落的静，它更像经歷了漫天风雪后，那释怀的安寧。

    这么多年过去，几乎没有人记得那次失误。什么影犹存都是藉，我只是害怕再次被人讨厌。

    如果重新拾起麦克风，我的人生是不是也会有所不同？

    我告诉洛萧萧，我决定在直播上唱歌。